递出一张纸巾，苏应笑容岂止天真，简直无邪。

此刻，楚清秋见他那脸无辜样，特想甩一耳光，再怼地上狠狠摩擦。

围观群众鸦雀无声，他们想，剧情似乎走向了一个奇怪的方向。歪的……也太厉害了，是进错片场了么？好想退票啊，太辣眼睛了。

这样的货，活该十世孤生啊。

这纸巾，接还是不接？

这是个哲学性很强的问题。

楚清秋是个聪明的姑娘，她知道，这么多人看着，一个不留神，名声很容易毁于一旦。可苦心经营的人设绝对不能崩，所以她选择不接，反而用懵懂迷茫中带有丝丝悲伤的眼神，直勾勾地瞅着苏应。

画面僵持，有专家预计楚股将持续走低，闭市前大概率跌停，引致看客纷纷抛售清仓。

“你究竟捣什么鬼？成心让我难堪？手段也太低级了吧？”真是被气到不能自已了，向来镇静自若的楚同学，竟然罕见的，脱离了既定人设。

虽然，她仍然伪装出了笑容，且声音压得极低。

见楚清秋摊牌，苏应也认真了，两幕湾湾戏码，过足了戏精瘾，再玩就过头了。

不等苏应有所回应，楚清秋又讲道，“你没考上编，等毕了业，肯定不能留潭州。苏叔叔想你去支教，两年再回来分配。这没问题，可是，为什么要拖上我？因为你自己不争气，我就得陪你去当村姑？这什么理？我欠你的？”

苏应心道，无论前生今世，我从来都没想过，让你陪我下乡吃苦。

“还有。苏应，我对你一直是逢场作戏。”

“从开始到现在……压根就没喜欢过你。”

楚清秋的声音愈来愈大，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反正那音调，估计大伙儿都能听着了。

“你知道么，其实我不反感娃娃亲。”

“我反感，是因为对象是你。”

“你太不争气。”

“你根本配不上我。”

“什么都给不了的爱情，根本没有意义！”

配不上……没有意义……反感……是你……

这样的字眼，在脑子里咕噜噜转。说实话，这话不轻，对小男生来说，太过露骨直白。换作以前，苏应还真不一定受得了。没准，当场心态就炸了。

可是。

就现在他那飙秋名山过弯不带踩刹车的心理素质。

这点儿伤害。

呵呵，简直年轻。

几乎没有情绪波动，面对楚清秋，这段有点糟心的孽缘，苏应早就切换成了上帝视角，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

清了清嗓子，苏应有点苦恼地挠了挠脑勺。

“其实……我想你误会了。”

“我来找你，是想跟你退婚来着。”

“我家里都同意了。”

“我……也同意了。”

楚清秋瞬间懵逼，营造的巨强气场土崩瓦解。

虽说现代社会不太认娃娃亲这套，可就像苏应所说，那代表着苏家人的态度，他们，是真的不要她这个准儿媳了。

楚清秋莫名有些生气，忽然很想知道理由。

人就是这么病态，也许每个人小时候，都有过成为贱圣的梦想。

这个梦想成为了一颗小小的种子。

种进了骨头里。

苏应又把那张纸巾掏了出来，二度挠头道，“刚教室里半天没找到手写纸，就只好把休书涂在手纸上了，不好意思，将就一下，反正只是走个形式。”

系统实在忍不住了：“过分了啊，注意文明，不要过度恶心啊。”

楚清秋真要被气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