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说了,他不后悔。”大力哥看着碗里的鸡肉,回忆着父亲临终前的画面,深受鼓舞道,“身为男人,要勇敢,要击败恐惧,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难以想象,大力哥他爹能说出这样的话,确实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就凭这份征服万物的勇气,都得为他双击红心点赞。
大力哥激情昂扬地讲完,桌上有俩小屁孩反应不一,畏畏缩缩抹着鼻涕的是肉包,眼神同样充满斗志的是蔡英雄,一个视大力哥为榜样的小男孩。
太岁爷没有选择在桌面上打击他,这事得慢慢磨,特别是对付这种一根筋的,你没法跟他较真。常年相处太了解了,就算太岁爷逼问他,你这事做了到底有啥意义,大力哥也会回击道,“为了打败内心恐惧。”
仿佛他生来就是为了挑战什么,去打败什么。
这样的信念要是去当修士就牛逼了,可惜苏应看过了,他没有修行资质,大概这就是人生吧。
只是,大力毕竟没去过,所有情报来源于他爹临死前口述,这与实地情况还是存在差距的。可苏应没得选,但凡进去过的,要么下落不明,要么暴毙了。
所以,向导就这么草率的,被苏应单方面定了。
因为有了这小插曲,这顿饭吃的不算特愉快。饭后,大伙儿一齐帮忙洗刷碗筷,这么多副呢,也是个不容小觑的大工程。平时用的水得从井里打,见苏应动作熟络,太岁爷有些吃惊,便走了过来。
苏应一时没注意,叫漏了嘴,“太岁爷。”
这名号把村长叫的一楞,他也没太在意,权当城里人的玩法。
“苏老师这是第一次来乡下吧?”太岁爷随口问道。
“小时候住在县城。”苏应实话实说道,“偶尔会去乡下钓鱼。”
太岁爷“噢”了声,忽略了这一丝反常,脸上挂着和蔼的笑道,“苏老师,你别忙活了,我带你去房间看看,条件艰苦了些,只能将就了。”
“行。”苏应把水桶转交给大力,随太岁爷去了。
房间确实简陋,但被打扫的很干净。太岁爷说,这是他大儿子以前的屋子,每回想儿子了,就会清扫一番。苏应听了,没过多感慨,说儿女没良心什么的,也没多大意义。曾几何时,他也很抗拒一辈子栽这山沟里,自然也没有资格去教训谁。
聊了几句,太岁爷走了,让苏应好好休息,说是晚上听着怪声了也别怕,肯定没事的。苏应想着,这话怎么听着怪瘆人的,一般电影里不都这么演,越说没事就越要出事。
前脚刚走,一挂着鼻涕的小孩儿进屋了,前世苏应叫他肉包,倒不是胖的缘故,这平时吃的也不好,小孩儿普遍都偏瘦。之所以叫他这名,是因为他“肉”发音不准,吃肉肉老讲成吃柚柚。日子过的艰苦,不常能吃上大鱼大肉,所以小孩老有这念想。
肉包来找他,苏应还蛮意外的。
“小家伙,怎么啦?”其实苏应有些同情这小孩儿,没有谁生来怯懦,大多是成长环境造成的。不像城里人那么有维权意识,在乡下,家里有个酗酒打老婆孩子的,绝对是场灾难。
更恐怖的是,别人还会劝你,离不得,讲出去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