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间道观现在只有蔺苒和庞薇两个人,白父怎么都没法将这两个年轻女孩子和那个要超度自己女儿的法师联系起来,甚至他们之所以会来到这里,仅仅是因为一个虚无的梦境。
白父两口子站在庭院里,有些不知所措,蔺苒笑了笑,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知道你们为何而来。”
她拿了根柳条,沾过清水,轻轻挥洒至庭院一角,便见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甘露化雨,白安妮那血肉模糊的恐怖模样再不可见,取而代之的是她生前的样子。
“安妮!”两口子惊叫出声,快步走到白安妮面前。
蔺苒也不打扰他们一家三口团聚,转身去殿内上了炷香,该干嘛干嘛。
直到都快正午了,白父才双眼通红地找上蔺苒,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法师……”
“若你是想请求将你女儿留在阳世,那便不必开口了,你应该明白,阴阳相隔,她已经死了。”蔺苒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头。
白父面色发苦,整个人好像苍老了十岁,“那请问法师,我女儿去到阴间后会怎样?”
“她被困在钟塔十年,虽是阴煞,但并未做出什么害人之举,去了地府之后,论过生前功过,等阴寿尽了,便可投胎。”蔺苒如实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白父语无伦次,双手捂住脸,好半晌才重新抬起头来,“安妮说,她一开始留在钟楼,是执念不散,但后来,她即便想回家来看看我们,也走不了了,只能日复一日地被困在钟楼里,直到昨天才脱身。”
这一点蔺苒也不瞒着他,点点头道:“那栋钟楼确实是被做了法,她是被封印在钟楼里的。”
“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想到自己女儿连死后都不得安生,整整十年都被困在一个地方,白父的心里就难过的不行。
蔺苒顿了顿道:“这就要问当年做法事的人了。”
白父有些失望,但却暗暗下定决心,当年的事,必须得好好查个明白,绝不能让女儿白吃了苦头!
蔺苒微微垂眸,在这件事上,她还是有所隐瞒,其实她隐约是能猜到那场法事是怎么回事的。
蔺苒不是很擅长风水学,只大致知道一点皮毛,那天在一中转了一圈,她就觉得一中的格局设计得很特殊,隐约符合五行之象,显然是在建校时就请人来看过的,而钟塔的位置又比较特别,似乎正处在某个阵眼上。
这样的构造,本身就有利,如今又在钟楼里封了一个阴煞。
都说鬼养宅,宅养人,以阴煞鬼气滋养整所学校,这种事听起来不可思议,但在风水师眼里未必就不可行。
听说这些年一中办得越来越好,已经连续好几年出了市状元,甚至还有省状元,名声越来越响,在这种盛名之下,总有人得到益处。
这件事真要究根结底,牵扯必然不会小,但她只是个驱魔师,风水上的事,实在有心无力,帮不了白父多少。
蔺苒和白父走到庭院的时候,白母依旧陪在白安妮身边,默默流着眼泪,但情绪已经稳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