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苒要了一小撮阿泰的头发,用黄纸小心包好,没待多久就出了医院,她对于这件事并没有多少思路,阮星也差不多,他在这多留了几天,要是有头绪早就行动了。
“小姐姐,你还要招魂啊?”对于取头发这种事,阮星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招魂。
蔺苒摇摇头,“招魂暂时是没用了,这头发我另有他用,不过现在我们得去趟警局。”
“去警局干嘛?”
“那几起小孩子的失踪案件,也许还能看出什么眉目,这种事,当地警署应该有案宗记录吧?”
阮星耸耸肩,“那些案卷我之前就去看过了,没看出什么特别来。”
“那就再看一遍。”
“……”
阮星叹口气,跟上蔺苒走了趟警局。
一回生二回熟,阮星跟当地警署已经打好关系了,蔺苒发现这人平常时候虽然有些不着调,但却处事圆滑八面玲珑,短短几天就已经跟人家称兄道弟了。
阮星又陪蔺苒翻了一遍案宗。
那个村庄叫鱼头村,主要靠养鱼捕鱼为生,近几年慢慢发展出了旅游业,但这片海景并不好,前来旅游的不多,而且村子有些落后,留守情况比较严重,年轻一辈大多都出去打工了,留下的都是些老人、小孩还有妇女。
据记载,村上这两年总共出过五起人口失踪案,都是十几岁甚至更小一些的孩子,其中有三例是家长清早起来时发现孩子不在房间,家门锁的好好的,小孩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怎么都找不到,就像阿泰妈妈说的那样,还有两起则是小孩在吃完晚饭跑出去玩的时候丢的,再也没回来。
村子上安装监控的路段并不多,这几个小孩最后似乎都走过同一个地方。
蔺苒找了个警员问道:“这个监控位置是靠海的吗?”
“对,这块位置有个小鱼行,渔民捕到的鱼会先运到鱼行里,这个就是那里安装的监控。”
蔺苒和阮星对视一眼,目光沉沉。
出了警署之后,阮星随手抓了一把草,口中喃喃念着什么,又皱紧眉满脸为难地摇头。
蔺苒抱着胳膊看了会儿,见他随手把草扔了,好整以暇问道:“你这是杂占啊?”
卦算实则也是一种预测之术,有多种占卜方式,比较常见的甲骨卜、易占、象占、星占、式法,还有一种流传于民间的数术杂占,没有体系理论,就连典籍记载也很少,靠的都是代代口耳相传,于师徒之间传承。
杂占什么都能占,其结果也多数有其约定俗成的标准,阮星现在用的就是杂占中的草卜。
阮星拍了拍手笑道:“我各种占卜方式都会一点,但最擅长的是星占,不过现在大白天的看不见星星,就只能用别的了……”
说着他就凑了过来,双眼发亮:“小姐姐,我听无机说你也会卜术?”
“我并不精通此道,就大概能测个吉凶祸福。”蔺苒淡淡说道:“言归正传吧,那几例孩童失踪案多少似乎和海有些关系,如果把阿泰的事一起联系起来,那些孩子可能是受到了某种召唤,在无人的时候跑去了海边。”
阮星点头赞同这个猜想,“可海里有什么东西能跟摄魂一样操纵人类?我倒是听过西方神话里有海妖唱歌蛊惑过往渔船的,但那也不过就是传说罢了,放在这个时代,很多事根本不成立。”
蔺苒不置可否,“大海的神奇之处多了去了,只不过有的东西我们还没有发现罢了。”
她看了看手腕上的非凡,吃饱喝足之后,非凡就开始打瞌睡,已经盘起身子睡得很香了。
在见到非凡以前,她也以为这个世上已经不存在蛟了,但事实证明,它们只不过是在以一种人类不知道的方式繁衍生存。
而有些超自然现象,也不是现代科学能够解释清楚的。
阮星摇摇头,“行了,我们先去鱼头村吧,阿泰的事要解决,可那水鬼我也还没抓到呢,等明天我们租条船就去捉水鬼。”
蔺苒没什么意见。
从镇上去鱼头村只有一条路,蔺苒本是想直接打辆车过去的,结果阮星一看旁边一棵柳树的形状,掐指一算,振振有词:“小姐姐,卦象显示,我们适合乘公交。”
蔺苒:“……”
所以说她不喜欢给自己占卜,干什么之前先来一卦,真的太麻烦。
不过阮星既然坚持,蔺苒也无所谓,跟着上了公交。
这辆公交车的终点站就是鱼头村,蔺苒的上车点没什么人,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
中间有途径一所学校,正好是放学的时候,上来了一群中学生,整个车厢瞬间变得拥挤杂乱起来。
“青青你到这里来,别站崔石旁边,我妈妈说了,他可脏了,跟他一起玩要得病的!”
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子拉了把另外一个叫青青的女生,说话声音一点都没有压低,附近的人都能听得到。
两个女生往车厢的另一头挤,其他孩子也自发地往旁边站,将一个瘦小的男生孤立在一边。
那个男生穿了身旧校服背着只旧书包,衣服有些脏了,头发油油的像是几天没有洗过,整个人有些邋遢,身上还有点怪异的气味,站得近的几个人闻到了都微微皱起眉,往旁边挪了挪。
蔺苒不由多看了他几眼,倒不是觉得这男生不修边幅,而是她发现这男生身上居然还沾了点阴气。
几个孩子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讨论各种事,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欢声笑语不断,那个叫崔石的男生往他们的方向望了眼,大概是知道自己融不进去,便默默移开目光,拉着扶手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