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物流园的仓库到家里,还是有段不短距离的小路,崔发的家,并不富裕,甚至可以说很是贫穷,他只有一间小平房。
没有路灯,长在路边的大树,在夜晚的月白色的月光下,影影绰绰,山风吹过来时,一会看起来像是张牙舞爪的恶鬼,时而又像是妖娆的女妖精。
一点钟的夜晚,尤其是长明的夜晚,安静的很可怕,这里并不是很繁华的地方,而且这里的人都习惯早睡,毕竟这里是冬天长过夏天的地方。
这个点的城市已经休眠,只有几盏永远不会灭掉的霓虹灯,还在的倔强的闪动红绿色廉价的光芒,它们似乎在告诉刚刚来这座城的人,这里是一座城,而不是一个村。
“咳咳”
突然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在路边的树下面响起,咳嗽声的很剧烈,也很急促,像是一个长期的肺痨患者在咳嗽一般。
这个声音,崔发有点熟悉,好像是原来那个破旧仓库的房东老板金老头的声音。
不是去旅游了么?那天穿的很工整,崔发还以为他真的去旅游了,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靠在树干上的黑色身影。
是金老头没有错,此时的他,正一手扶着树,一手按住胸口,大口喘气勉力站在的树边上,在靠近树根的位置,还有一滩浑浊的黄色污浊物。
金老头似乎也发现了,路边不远处,骑着三轮车的崔发,转头看到崔发,眼睛闪了几下后,继续低头自己的咳嗽和呕吐。
看来是喝多了,崔发没有再理会,他和金老头的业务已经结束了,合作期间,两人的关系,也没有好到的哪里去。
“咳咳”
金老头的咳嗽声,在崔发远离了百来米后,还能够听到回音,好响!金老头这么咳嗽下去,会不会把肺叶都咳出来。
“咳咳”还没有回到家里,远远的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咳嗽声,从家里冲出来,钻到叫自己的耳朵里,只是这个声音
崔发不敢多想,加快脚步,这个声音,就是自己老婆的声音。
冲到房子前面,他几乎是飞脚踢开的木门,只见此时的肖飞,正痛苦的趴在床沿边上,脸憋成了茄子状的紫色,手背上一根根暴起的青筋像是蚯蚓一般,不断随着肖飞的喘息在起伏。
肖飞很胖,平时不要说看到青筋,就是在医院里打点滴,护士都找不到血管,她的手和她的脸一样,都是馒头状。
崔发三步并成两步,冲到床前,扶起肖飞,不断拍打后背吗,试着给他顺气。
“咳咳”
只是并没有好多少,该咳嗽的时候,她还是在咳嗽,吸不到气的时候,她还是吸不到气,脸很紫。
紫色的脸,像是一个巨大的紫薯馒头,嘴巴已经完全睁不开,鼻子已经被肿起来的肉诶挡住。
只能这样了,崔发走到厨房里,找出一对铁夹子,夹住那坨挤掉鼻子前面的肉,让它不要再堵住唯一的呼吸路径。
三天时间,这才是一天,就这么严重。
“咳咳咳”
春天对于很多人来说,并不是都友好,比如是花粉过敏者,比如呼吸疾病者,总会在春天的时候,特别难受。
淡然也并不是说,秋天就很好,棉絮过敏的人,也大有人在。
只是这次突然而来到长明市的春天,对几乎绝大多数的市民们都不友好,街头上挤满了都是咳嗽的人,一个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