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
监斩衙役右手扶额抬头看了看天色,见时辰已到正午,便高声喝道。
随着他这一声高喝,刽子手已经举起厚大的鬼头刀,对准了罪犯的脖颈,周围百姓一阵骚动,毕竟,当街斩杀罪犯,很久没有见过了。
“天,这些罪犯就要被杀头了。”
不少百姓已经捂着眼睛,害怕得不敢看了。
陈长袖朝着监斩衙役点点头,那衙役抬着的右手重重落下。
云行烈被两名衙役阻挡,无法上前,他只能心里默默长叹一声。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随着十具鬼头刀重重斩落,十名跪地的罪犯已经人头滚落在地,咕噜噜滚出去不少,断脖处喷溅出一股殷红滚烫的鲜血,流了一地。
周围百姓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有胆大者至始至终都没有转移视线,看着原本鲜活的十条生命,转瞬间便人头落地,顷刻殒命,都是心头一阵胆寒。
“看见了没,这就是官府和律法的威力,咱们老百姓千万不可为非作歹。”
一名年长满头白发的老者对着身边似乎是认识的人们墩墩说教着。
大多人都是点头认同,目光若有所思,当然也有少数向来特立独行的年轻人,不以为然。
云行烈被衙役放行后,失魂落魄的走在返回曹家的路上。
赵明小跑着过来,见到云行烈似乎有些情绪低落,想了一下,便明白了各种原由。
于是默默陪着云行烈一起走着。
周围的人群见到行刑结束了,知道也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便相互谈论着这次的事情,纷纷散去。
陈长袖目光沉静,看着离去的云行烈,转身对身边所有衙役说道:“通知他们的家人。”
想了想,又道:“其他死者,拖去城外埋掉,不许百姓靠近,若有违犯者,抓捕大牢!”
“是!”
众衙役凛然领命。
正当陈长袖准备离去之时,突变陡生。
一伙蒙着脸庞的黑衣人在一名白色服饰的蒙面人带领下,朝着此地杀过来,人数约莫三十多人。
陈长袖脸色一变,连忙从身侧衙役腰间抽出一柄朴刀,右手一挥,大声喊道:“有贼人来袭,给我杀!”
随着他这一声大喊,周边十余名的衙役纷纷拔出朴刀,朝着迎面而来的蒙面人冲杀过去。
两方阵营即刻交战在了一起。
周边百姓惊恐失措,大喊大叫、慌张逃散。
“救命,有贼人!”
百姓们的惊慌加剧了此地的纷乱。
尚未走远的云行烈和赵明闻听声音,不由得回转身来,朝着交战的人群看过去。
“嗯?”
他感觉有些讶然。
“云兄弟,似乎是一伙山贼。”
赵明看着场上的蒙面人,说道。
“似乎是——”
云行烈犹疑的皱了一下眉头。
“怎么做,云兄弟?”
赵明问道,毕竟知道云行烈是归安县衙的班头,此刻若是临阵逃走,时候陈县令怪罪下来,可也不是好过的。
云行烈仍然站着,没有离去,也没有冲过去和黑衣人交战,而是身躯不动的看着陈长袖举着手中朴刀,正在往来指挥手下衙役。
“这陈县尊一介书生,居然临危不乱,倒也是一身胆气。”
云行烈赞道,不过他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不满,明明可以放了曹盛的,却还是让曹盛伏法殒命,这陈长袖在他心里已经是很让他心生芥蒂了。
此刻,他心中却是盘算着,衙役只有十几人,而对面那伙强悍的蒙面贼寇却有三十人,两方的人数对比,衙役就不占优势,既然陈长袖不讲仁义,那么,自己又何苦非要倒贴上去,倒不如先观望一阵,等衙役面要获胜了,自己再上去帮忙,倘若蒙面人获胜,那陈长袖多半也要被杀,届时,又拿什么责怪自己不帮忙。
“哼!”
云行烈眼眸中冷漠的光芒闪烁,乱世,世人大抵奸诈虚伪,自己又何必拘泥那所谓的仁厚。
难道非要等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候,才高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么,那也未免亡羊补牢谓为晚也。
陈县尊,就让在下好好见识见识你的武艺吧。
此刻,陈长袖看着场上不时有衙役被对面黑衣人砍翻在地,心下大焦。
他欲上前和蒙面人交战,却又担忧寡不敌众,其实,若是论武艺,他陈长袖也是年少轻狂,纵马高歌,仗剑游侠的人,只是,自从担任了一方官吏之后,这种挺身而出的血气之勇,被他深深的埋在了心里,此刻却是到了他不得不亲身上阵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