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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翌日清晨,我照旧早早到了医帐,做完自己的活计,便在一旁翻看医书。郑医长也如往常一般,提早到了医帐,只是并未与我搭话,我猜想他许是要当众宣布将我撵走的事罢,便也未曾开口。待医士们陆续到齐,郑医长却只是安排了大家去巡营,并未提及其他,我心中有些疑惑,郑医长见我愣着未动便道:“邢墨,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煎药!”我闻言答是,即往药炉走去。郑医长莫不是未找着我的错处?我心里暗自想着,还需等几天?那样若是太子先查问起来倒不好办了。

但是,一切并未像我想的那样发展,眼看日子已过去两个月了,郑医长仍未将我撵出营去,萧景熙也并未派人来找我,仿佛那天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我渐渐放下心来。高轶的伤已大好,待拆了线,他便迫不及待地回营带兵去了。军士们见高轶的背上只留了一条缝合的印记,并未像从前一样惨不忍睹,都啧啧称奇,对郑医长得医术更是赞不绝口。

自那以后,韦正总是对我诸多照顾,高轶更不用提,沈慕云是萧景熙的贴身侍卫,很少回营帐,偶尔见了面也会与我打招呼,只是孟蛟却依旧对我不冷不热,似是有些敌意。不过我并不在意,只盘算着等战事结束,怕是又要换一张脸了。

这天夜里,我将郑医长按排的活计做完便回到帐中,韦正与高轶并不曾回帐,沈慕云也如往常一样不在帐中,只有孟蛟在灯下看书,我朝他微微点头便洗漱歇下了。待到三更天,我忽的惊醒,睁开眼睛屏息细闻片刻,猛的从床上坐起,穿上衣服便要往儒文的营帐去。尚未踏出门口,孟蛟便将长剑架在我脖子上问道:“你要去哪?”我回头看了他一眼道:“去儒文帐中。”我怕耽搁了时间不愿与他多纠缠,手指灌了内力将他架在我颈的剑弹开,他见我如此似是恼了,举剑向我刺来,我避过他的剑式,抬手虚晃一招,他见状后撤一步躲过,我便乘此机会出了营帐。此时,我闻得战马疾驰的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来的人不少。我心中道糟,必是胡人来夜袭了,只是高轶与韦正均不在营中,孟蛟又那般反应,只怕是萧景熙定下了什么计策,我不敢声张,但儒文手无缚鸡之力,只怕会有危险,想到这我不由加快了脚步。待到儒文帐中,见他睡得正香,我轻轻将他唤醒,朝他做了禁声的动作,迅速拿了他的衣服,扯着他出了营帐,见远处有棵茂密的大树,便环着他跃到树上,正要与他解释,便听得胡人已喊杀而来,见状儒文对我道:“阿远,郑医长怎么办?”闻言我对他说:“你且藏在这里莫要出声,我去去便回。”说罢我跃下树,往郑医长的营帐走去,在营帐的不远处便见有军士与胡人厮杀在一起,我见状快速冲进郑医长的营帐,便见一名军士正与两个胡人厮杀,一名医士已倒在血泊中,其他医士正警戒的缩在他身旁,郑医长站在最前面,面色倒是镇定。我见那军士应付的甚是吃力,便出手卸了一个胡人的右臂,夺了他手中的弯刀,将他踢翻在地,又举刀替那军士挡了另一个胡人的刀势,将那胡人也拍翻在地,那军士见状将手中的长刀捅向倒地的胡人,我微微皱了皱眉,便回头唤了郑医长带着剩余的医士往帐外走去。待出了营帐便见军士们与胡人厮杀的甚是激烈,胡人的战马多被我方军士砍伤,倒地不起,胡人皆手持弯刀与军士们砍杀,月光下,我看到似乎只有几个校尉仍骑在马上,四周围了许多胡人,正对他们进行围攻。我未做停留,只欲将医士们带到安全的地方,郑医长却拉着我道:“邢墨,不知太子殿下……”我闻言看着他的眼睛并未开口,犹豫了片刻,我便指着儒文藏身的方向对郑医长道:“你们且往那边去,那边没有胡人。”说罢我便转身回到混战中。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厮杀毫无招式可言,血肉横飞,只为夺了对方的性命,我心中有些不忍,一时间不知怎样做,忽见远处有胡人举刀欲从背后砍向马背上的人,我便拿起一旁丢在地上的长弓,搭箭射去,箭准准的射穿了那胡人持弯刀的手臂,随着弯刀落地,那胡人嚎叫一身,马上的人抽身用长剑砍断了那胡人的脖子。月光下那马上的人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一惊,那人竟然是苏裴昭。忽的,四周响起了喊杀声,竟都是我方的军士,从四周向营帐冲了过来,胡人见被包围了,立即靠拢向外突围,军士们自然不愿放过他们,厮杀的更加激烈。胡人很是强悍,四五十人竟硬生生的闯出一个豁口,骑了马欲逃走,有军士上前与他们纠缠在一起,一名骑马的军士更是冲在最前面,只是慌乱中,战马被刺伤,竟失手被胡人擒住。我正想着若是出手是否救得了他,便闻得高轶大喊一声“慕云”,即冲向前去,三个胡人见状围住他,剩余二十多胡人趁机欲策马往营外去,高轶杀了两个胡人又夺了马,追了上去,却不料胡人的马忽的将他甩下马背,只有左脚卡在马镫上,许是背上的伤让他试了几次都没能翻上马背,转眼已被拖行了数十米,其他军士皆都被剩下的胡人缠住,未能上前支援,我当即夺了一胡人的马,持了长弓追了出去,搭剑射断了高轶的马镫,见他从马上跌落,便策马过去将他扶起,高轶见来人是我,有些吃惊,却也迅速回过神来对我道:“慕云,快。”我闻言借了他手中的剑策马追去,并未追多远,便见那些逃走的胡人正与一些军士纠缠在一起,我怕他们混乱中误伤了沈慕云,便策马朝挟持了沈慕云的胡人冲过去,沈慕云似是被打晕了,正软软的趴在马背上,我从马上跃起,持剑与那胡人过了两招便挑了他的弯刀将他踹下马去,夺了马简单查看了沈慕云的情况,确认没什么大事便策马回营,高轶见我回来忙迎了上来,我下马对他道:“沈校尉无事,只是被打晕了。”高轶又问道:“你呢?”我微笑道:“无事。”

此刻天色将白,营中胡人或被斩杀,或是被擒。我见状往将马交给高轶便往儒文的藏身处走去,待我到树边,就见儒文在树冠上张望,见我来了便朝我道:“阿远。”我闻言问他:“其他人呢?”儒文指了指东边道:“往那去了。”我又问:“郑医长呢?”儒文道:“随他们同去了,他们没看见我。”我闻言跃上树,将儒文带下来,儒文道:“安全了?”我朝他点点头。儒文拍了拍胸口道:“吓死我了,我在树上看到那场景差点没站稳摔下来。”我见他面色依旧有些发白,便欲分散他的注意力便道:“你若掉下来便是第一个在战场上被摔死的医士了,必然会千古留名的。”儒文见我如是说便道:“千古笑柄吧?阿远你惯会打趣我。”我笑笑道:“那也是千古留名啊!”儒文闻言道轻哼道:“我才不要呢,要留名也是留千古医圣。”我闻言大笑正要说他厚脸皮,便见郑医长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们。儒文见到郑医长忙跑了过去道:“郑叔叔,你有没有受伤啊?”郑医长拍拍儒文的肩膀道:“我没事,你可好啊?”“我没事,阿远将我藏到树上了。”说完便只失言忙捂了嘴,我见状摇头轻笑道:“不碍的。”儒文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郑医长,低头不语。郑医长对我道:“多谢。”我摇摇头道:“郑医长言重了。”郑医长看了我片刻便转身对远处说道:“出来吧,安全了。”只见远处的树后走出了几名瑟瑟发抖的医士,郑医长带我们回了医帐,为伤病包扎,如上次一样。

这次胡人夜袭虽突然,但受伤的兵士并不多,原是萧景熙设下的圈套,让细作在胡人中散播消息,说我军自上次夜袭后便好大喜功,整日饮酒享乐,疏于操练,连防守都松懈了许多,众校尉做出外出狩猎的假象,守营的士兵装作饮酒睡觉,骗过了前来查看的探子。萧景熙命苏裴昭带队在营内埋伏,他自己则带人潜伏在营地外围,待胡人主力入营再与营中的苏裴昭里应外和,顾志帅兵守在胡人逃走的路上,将其歼灭。此计未告知营中众人,胡人虽是蛮族,却也小心谨慎,先锋冲进营中,见营中并未设伏,才向后方队伍发了进攻的信号,若是告知营中众人早做准备,只怕胡人未必上当。因时机掌握的恰当,我方伤亡并不大,只是苏裴昭的队伍因与胡人的先头部队遭遇,情况凶险些。待我们将伤患处理完毕,军士们也已将营地清理干净。

我心中有些忐忑,昨日救了苏裴昭、高轶、沈慕云还有那个兵士,顾志怕也见到我在马上的样子,这次怕是躲不掉了。果然,当夜,我便被叫进了萧景熙的大帐。待我随传令的军士进了大帐,便见众人都在,那军士回禀:“医童邢墨带到。”便退了出去,留我一人站在偌大的营帐中央,见众人都盯着我,我便硬着头皮行礼道:“医童邢墨拜见大将军,拜见诸位将军校尉。”片刻后萧景熙道:“起来吧。”我闻言站了起来,低头不语。萧景熙语气不悦道:“你且先退到一边。”我闻言道是,即退到大帐的角落里。只听萧景熙道:“各位都说说昨夜的情况吧?苏将军你先来。”苏裴昭闻言起身行礼道:“回禀大将军,末将奉命帅边防军精锐部队留守营地,骗胡人主力入营,昨夜均安部署行事,待胡人主力入营后发信号告知外围守军,并无意外,伤三十九人,亡七人,另有一名医士和三名军奴……”苏裴昭欲言又止道:“请大将军责罚。”萧景熙道:“罢了,若非如此胡人未必肯信,即来到边城就要做好这样的准备,只是那名医士……郑医长?”郑医长闻言道:“事已至此,臣会向亡人的家眷解释清楚,他是为国捐躯的。”萧景熙闻言点点头道:“厚葬,先从孤的私库中拿出一些银两抚恤他的家眷,待回到景都再请封赏。”郑医长道:“谢过殿下。”我闻言不禁在心了摇了摇头,从头至尾连那医士的姓名都未曾提起,不知还有多少为国捐躯的将士也如此默默无闻的埋骨在此。正想着就听萧景熙道:“孟蛟。”孟蛟闻言站起来道:“在,回禀大将军,末将奉命在高处瞭望敌情,见胡人主力入营即派人传信,待主力全部入营则发信号,随即参战,均按部署行事……”顿了顿道:“并无意外。”萧景熙闻言道:“孟蛟信息传送及时,记一功,坐吧。”孟蛟闻言道“谢大将军。”便退回座位。我闻言放心了些,他并未将我发现敌情出帐去救儒文的事说出来。我发现敌情并未说出来,还与他动了手,这若是被他说出来只怕……“高轶。”萧景熙接着道,闻言高轶站起来道:“回禀大将军,末将与韦正奉命率边防军与太子卫率围剿胡人,有二十三人突围逃脱,请殿下治罪。”萧景熙闻言道:“是吗?还有其他的吗?”高轶涨红了脸道:“末将给殿下丢脸了,夺了胡人的马却被甩了下来,幸得邢墨搭救。”众人闻言皆看向我,我只低着头垂手立在一旁,仿佛没听到一般。萧景熙闻言哼了一声道:“不止吧?沈慕云!”沈慕云闻言跪到地上低头不语,高轶见状也跪到一旁道:“殿下,慕云只是想帮忙,他……”“住嘴,作为孤的侍卫,竟然擅自参战,还被胡人擒住,若是胡人拿你要挟孤退兵,孤是要退兵还是要一剑杀了你?沈世子?”我闻言一惊,沈慕云竟是世子,我只当他是某位高官的公子,来军营混混军功,毕竟萧景熙的侍卫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的,日后必是天子近臣,不曾想他竟是世子。闻言沈慕云道:“求殿下给慕云个机会让慕云上战场将功补过。”萧景熙闻言道:“怎么处罚轮不到你插嘴,退到一边去。”沈慕云闻言垂着头退到一边,“顾将军。”萧景熙接着道,顾志闻言起身答道:“末将奉命率冲折府守兵截住胡人退路,并防备胡人援军后手,从营中突围的胡人已被尽数擒住,现均妥善关押。”“如此甚好,顾将军请坐。”萧景熙闻言道。“其他人可还有什么要禀报的,若是没有那苏将军、顾将军、郑医长、高轶、孟蛟、韦正、沈慕云留下,其他人散了吧。”众人答是便退出帐去,我闻言也随众人往外退去,刚到门口便闻萧景熙道:“邢墨留下。”我顿了顿,转身回到账中,默默地立在墙角。萧景熙坐在主位,抿了口茶对郑医长道:“郑医长,你这医童可不简单呐。”郑医长闻言便跪到地上,正欲回话,萧景熙起身将郑医长扶起道:“郑医长起来吧,怕是你在太医署待的太久了,识人不清了,邢墨,是要你自己说还是孤替你说啊?”我闻言心中一惊,想着萧景熙的话,不确定他都知道些什么,因而不敢贸然开口,孟蛟忽的对我吼道:“大胆,殿下与你说话,你竟然还敢站在那里。”我闻言抬头,见孟蛟怒目圆睁,韦正拉了拉他的衣袖。我心中无奈,便走到大帐中间欲跪下,萧景熙见状轻呵一声道:“免了吧,一个小小医童竟如此深藏不露。”我闻言倒实诚,立刻站了起开,孟蛟见状又瞪了我一眼,我装做没看到。萧景熙倒没与我计较,问道:“昨夜你如何知道胡人将近?”“听到马蹄声。”我答道,“你倒是厉害,孟蛟师从禁军高手都未曾有如此耳力,你竟能听到?”萧景熙不屑道。我答:“许是小人天生耳力好吧。”萧景熙又道:“听说你昨日与孟蛟动手冲出营帐,想来功夫不错啊。”我道:“是小人狡诈虚晃了孟校尉而已。”“你!”孟蛟闻言气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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