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西王的大军不会莫名其妙出现在伏龙山,要抓捕孙家这样的大家族,不管是做给满灵州城的权贵看,还是有备无患,大军出现在伏龙山都是合情合理。
只是那个传旨太监也确实太自以为是了些,竟然甩开了大军孤身入伏龙山,也太没将孙家当回事了。
当然了,作为传皇帝旨意的人物,身后可有荣朝的数百万大军作为靠山,他做梦也不会料到传个圣旨而已,还能将命给传没了,这一点都不符合逻辑。
这些都是后话,四月的天气已经有些热了,正午的阳光被山谷飘来的水汽散射,让整个伏龙山都好像披着一件散发着七色光晕的宝衣。
远山的彩虹坚挺得横跨了三座大山,点缀着白色的山槐在春风里欲开还羞。
虽不知道仙境是什么景色,但是想来也不会比伏龙山这一幕胜景美上多少。
大军摧枯拉朽的为这场纷争画上了句号,丰西王在万人相拥的大军里一闪而没,要不是一开始的时候有人喊了一声丰西王到,也不会有人知道这次竟然是丰西王亲自带兵而来。
大军来得快去得也快,可是,山下的,山腰的,以及有尼音河相隔的对面两座山上的世家权贵,和看热闹的百姓们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
大军已经看不见了,视野的尽头处还有烟尘滚滚,吴瓒半只脚踏在小舟上,愣了好久,然后又缩了回去,转身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世家和穷书生的争端,怎么还惹来了这么一群大军?”
跟在他身后的老管家也不知道,摇着头说道:“老爷,咱们好像错过了什么好戏,刚才不应该走的...”
吴瓒哦了一声,心里嘀咕,又失算了吗?
河上小舟穿梭如织,老管家拉住一个下船的下人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下人显然是别家的情报人员,见吴瓒和老管家都衣着不凡,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回道:“丰西王亲自带兵呢,孙家尽数被俘...”
孙家啊,怎么会是针对孙家而来呢?
吴瓒的身体晃了晃,冲那准备上山的下人直接喝道:“胡说八道,丰西王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向孙家动手,你这厮莫不是活腻歪了?”
那个下人,翻了个白眼:“爱信不信,这么多人看着呢,还能假得了,骗你又没有银子…”
无缘无故被人训斥,反正又不是自己的主家,那个下人自然不会摇尾乞怜,怼了一句便火急火燎的上山了。
“孙家啊,孙家怎么会就这么完了呢…”
吴瓒僵在原地,他想,好像,那个穷书生总能做些让人意料不到的大事。
都看了这么久,怎么就没再多坚持一下呢?
吴瓒有些后悔提前下了山。
望着波光粼粼的尼音河,他喃喃自语:“灵州城这是要变天了吗?”
……
山上的视线虽好,不过一些发生在伏龙山山巅的事情还是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内情。
抛开孙元春莫名奇妙的砍了传旨太监的事情不说,最少前些天还听说孙家京城里的那位正春风得意呢,传旨的太监和丰西王的大军又怎么可能莫名奇妙的出现在伏龙山。
这事儿疑点重重,总让人感觉如鲠在喉,要是不弄清楚了,给别人吹牛的时候也吹不通达啊。
因此,就算孙家的人已经全被丰西王的大军给押走了,人潮涌动的伏龙山,依旧还是没见到有几个离开的。
那条通往伏龙山山巅的羊肠小道在春风里若隐若现,一直等到了未时才看见小道上有一个白衣翩翩的消瘦身影漫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