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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暗生情愫

肚子填饱了之后,阿良摸了摸微微发涨的肚皮,又开始发起愁来。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自己究竟是谁?仍旧是百思不得其解。既然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阿良倒也是豁达。

湛蓝的天空,如水洗一般。阿良仰头看天,然后环视四周,西边是自己被困几天的黑色沼泽地;南边走到头则是一片碧绿无垠的湖泊,清澈的水面,完全看不到底;东边和北边则是背靠百丈高的悬崖峭壁。向上看去,沿着峭壁的则是缭绕的云雾,一眼望不到头。

阿良身处其间,四处树木茂盛,花草繁多,宛如世外桃源,但与外界毫不相通,欲出而不得。刚刚离开的花月夜消失在了云的深处,也不知道从哪来,到哪去?

阿良坐下来,刚刚经历过的一切都如做梦一般。

阿良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疼地叫了起来,这并不是梦,而是活生生的现实。阿良呆坐在湖边,暗忖道:我现在想出出不去,即使出去了,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将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就得生活在这里了,但是这里风景虽美,安住下来倒是个大问题。总不能每次靠这位神秘的女子接济吧。

阿良抬头看了看天,发现对面的树上,两只鸟儿正叼着小树枝飞来飞去,过了没多久,一个小小的鸟窝就稳稳地坐落在树杈之间。虽然不大,却十分坚固和温暖。一对小鸟儿也立在新搭成的小窝里面,撒欢似的叫着,十分欢快。

鸟儿尚且有家,我总不能像个野人似的生活吧,总归还是要有个住的地方,才能一步步地规划后面的事情。阿良喃喃道。

说干就干,新家的地址就选在湖泊与峭壁相接的地方。阿良拿着花月夜留下的小刀奔向树林,动手砍树。

虽然身上的武功已经没有了,毕竟还有一些练武的底子,砍几棵树,搭建个小屋倒也算不上什么难事。不过是顿饭的功夫,小屋的雏形已经形成了。

坐在一旁的大树杈上,望着新建的新居,阿良的心底突然升腾起一阵暖意。新居虽小,倒也别致。正痴痴地想着出神的时候,一阵扑腾扑腾地声音把阿良拉回到现实。

只见一对白雕正斜斜的低飞,掠过湖面用嘴抓住了几条小鱼。这时,一只老鹰突然俯冲而下,一双利爪直接刺向叼着鱼儿的白雕,其中一只白雕躲闪不及,背部被老鹰的利爪划拉出了一条长长的伤口,顿时鲜血直流。

老鹰刺伤白雕之后,迅速叼起落在地上的鱼儿振翅扬长而去。被抓伤的白雕也想振翅起飞,但是扑腾了几下翅膀,没有气力,只能软塌塌地趴在地上。这时,另外一只白雕顾不得嘴里叼着的鱼儿,也扑腾着翅膀在白雕面前着急地跳来跳去。一会用嘴巴碰碰,一会又用翅膀抚摸,十分焦急,但是对于往外渗的鲜血毫无办法。

望着湖边的这一对白雕,阿良的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怜惜。心想,这一对白雕一定是朝夕相处的情侣,若是有一只没了,另外一只必然也会伤心欲绝。鸟儿尚且有相濡以沫之情,更何况是人呢?

心念于此,阿良再也坐不住了,腾地一下从树上跳下来,快步跑到受伤的白雕面前。刚要观察一下白雕的伤势,另一只雕儿就用力地啄了过来,看样子是把阿良当成袭击者了。幸亏阿良躲得快,否则一只胳膊可能就要被白雕锋利的嘴啄出一个血窟窿。

无奈的阿良撕下了衣服上的一块布条,用手指了指受伤白雕的伤口处,然后挥了挥手中的布条,意思是我要去给白雕包扎伤口,你明白了吗?

刚刚还凶猛异常的白雕似乎感受到了阿良眼神里的善意,竟然往后退了两步,收起了张开的翅膀,眼巴巴地望着阿良。

阿良也不耽搁,伸手摸了摸受伤的白雕,便迅速地帮白雕止住了血,娴熟地用布条包扎了起来,不一会儿,白雕的身上就多了一个青色的布条。

“小白雕儿,看你这般可怜兮兮的样子,又这么温顺,一定是只母的吧。另外那只定是你的丈夫咯。你们能如此相守,当真是情比金坚。”阿良一手抚摸着白雕的羽毛,一边喃喃自语,也不管雕儿能不能听得懂。

另外一只白雕倒也温顺,只呆呆地在一旁看着阿良抚摸自己的爱侣。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昏沉沉的天,也不如上午的时候那样湛蓝,一阵风吹来,阿良也有了些寒意。想到突然而来,转瞬而去的花月夜,心里不禁有了一丝孤寂之意。

突然之间,大雨毫无预兆地下了起来。豆大的雨点啪啪地落在屋顶上,山石上,湖水中,每一个冒着泡儿的雨点,都像是在欢乐地舞蹈。

受伤的白雕明显是不能动弹,另一只白雕则着急地来回踱步,一会想用翅膀为受伤的白雕遮挡风雨,一会又想叼起茅草遮盖对方的身躯。一副情急的姿态,着实让人有一种我见犹怜之感。

坐在茅草屋内的阿良看见了,也不禁动了恻影之心,又奔了出来,将受伤的白雕抱进了屋里。

阿良自言自语道:“雕儿啊,刚好我也是一个人,漫漫长夜,有你们陪我度过,也不会那么孤单。”

生火,烧水,烤鱼。

外面大雨滂沱,屋内虽有寒意,但是跳动的火焰,冒着雾气的热水,飘着香味的烤鱼,正是家的感觉。

“这样的天气,花月夜恐怕不会来了吧。”阿良直愣愣地盯着屋外,思绪再一次放飞。

“好香的味道啊!”不远处飘来银铃般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翩然而至。

“你来啦!”阿良望着突然出现的花月夜,眼神里满是惊喜,立刻就站了起来,但嘴里还是淡淡地说了三个字。这三个字,虽然平常,但是如果久居在外的旅人回到家中,听到这几个字,一定会觉得温暖而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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