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亭。
此地已是一片肃杀之气。
这处战场临近谒戾山、胡甲山等并州群山余脉,清漳水从山中发源,在一片稍许平缓的地形划了道由北向西,再转而向东的弧线,河道在此开阔,向东岸漫延出大片滩涂。
滩涂中有一望无际的枯黄苇草,对两军的侧翼都形成了天然的守护。
而在在滩涂苇草之间和胡甲山余脉的丘崖断壑之间,腾出了一块小小的平原,地形开阔,便是刘琨军与匈奴兵此时对峙的地方。
帅旗之下,刘琨立于马上眺望敌军,眉头一阵紧锁。
当他率部来到这里后,匈奴兵也几乎同时推进过来,
但此时细看之下,刘琨却发现对面只有四千余人,远没有情报中所说的六千之数。
这种关键性的情报,探马不可能搞错,
那么,凭空消失的两千人此时又去了哪里?
“传令营寨守军,务必加强警惕,胡虏有两千人可能会突袭那里!”
刘琨立即下达了一个命令。
消失的两千人无非有以下可能,
一是临时有事被调离了战场,二是隐藏在战场某处,随时准备在关键时刻对大军发起突袭,
除此之外,则可能是盯上了他们的后方营寨。
后方营寨不仅是粮秣所在,许多士兵的家眷也在那里,一旦有失,军心必然大乱,恐怕会被敌人一击而溃。
“谁说刘原此人有勇无谋的?”
刘琨最为忧心的无疑最后一种猜测,
不过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他除了传令让营寨加强防御外,其他的也做不了。
“希望若是真有突袭,营寨守军能坚持到吾破敌之时!”
刘琨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向军队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他这支三千八百人的军队虽然才组建不久,兵甲不齐,实在算不得精兵,
不过刘琨之所以敢主动迎战,却不是单凭着一股热血。
因为对面的刘原军,其实也没好到哪去。
根据之前探查到的情报,刘原军六千人部队混杂,奚人、羯人、羌人甚至是汉人约有四千多人,真正的匈奴兵则不到两千之数。
这样的军队,内部必然是矛盾重重,号令都不一定能做到如一,
这就是刘琨此前敢于以少击多的缘故。
而此时,对面的人数与他们相差无几,刘琨的信心则更足了。
晋军缓缓向前推进,刘琨势力与匈奴人的第一次较大规模战争正式打响!
……
……
刘遵带着本部在营寨四周执行巡逻任务,耳边里响起了不远处的厮杀之声,不由的心向往之。
当他巡逻到营寨某处时,忽然听到一顶营帐里面传来了阵阵吆喝之声。
军营重地,岂容人如酒肆那样大声吆喝?
刘遵立即掀起幕帘走了进去,发现竟是此时军营的主将谢震在与其他军官喝酒划拳。
前方的将士正在拼命与胡虏厮杀,这里的军官却只顾喝酒,刘遵的心头瞬间燃起了熊熊怒火。
“尔等如此作为,怎对得起我父的重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