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早晨从野猪牌坊出去,还看到有人在牌坊下面看书?陈先生,那是什么人啊?”
“读书人啊。”
呵呵!萧砚顿时有种掀桌子的冲动,然后想了想可能出现的后果,又在心中将想法默默打消。
他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道:“陈先生不想说,那就算了,不过昨天您不是让老管家告诉小子,说要有什么想卖的东西又拿不定主意,就可以来问问吗?”
“还有这么回事?”陈桂春停住筷子,认真想了想,而后道:“嗯,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说吧,是什么东西?”
萧砚道:“一张符篆,昨晚上有人想买,今早晨也有人想要,但我捏不准价。”
陈桂春闻言皱眉,思索片刻后,便大有深意道:“那张符篆,老子劝你最好还是别卖,不然惹祸上身了,可没人帮你。”
萧砚闻言顿时一怔,跟着微微眯眼,道:“陈先生,你知道我说的是哪张符篆?”
陈桂春哂笑道:“那栋宅子里,能勾人去买的符篆,怕是也只有那张了。”说着,便有些不耐烦道:“老子事情还多着,没时间跟你在这里瞎咧咧,所以也不要绕弯子,有话立刻讲。”
话刚说完,不等萧砚开口,他又立刻补充道:“但是别问对面那栋宅子的事情,因为老子也不清楚。”
亏自己前些天还想着从姓陈的这个大菩萨嘴里打听些消息!萧砚被陈桂春这番话憋得讷讷无言,犹豫了好半天,见其脸上不耐烦的神色不似做伪,便退而求其次道:“那陈先生你这里,有没有关于一个桐木小人的消息?”
“没有,这饭你吃还是不吃?不吃的话,现在可以滚蛋了。”
半个小时后,萧砚从颍川小筑中走出,看着大门‘哐当’一声关上,微微蹙眉。
跟他前些天所想的没有太大出入,尽管这间大宅的主人陈桂春几乎丝毫信息都没有透露,但他还是确定了,这位看似粗鲁的陈先生,的确是知道跟七十二弄有关的很多东西,不然,以他那狷介的性子,肯定不会先用话将自己的嘴堵上才对。
“到底藏着什么我没发现的秘密?”站在颍川小筑门口,萧砚抬头看向对面,天边还透着丝亮光,门边上那个‘七十二弄’的铭牌,色泽好像跟这渐黑的天色一样,让人越发的看不清楚。
巷道中,将摊子摆在门口的烂泥渡住户们,这时候已经开始忙碌着收摊,有些人脸上带着藏不住的喜色,更多的人,则一脸沮丧。
萧砚听着不远处一个中年妇女,先是用一口上海话,口吐秽语谩骂那些来这里的外乡人有眼无珠,跟着立刻就对一个站在自己摊位前,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的少年人笑脸相迎好话说尽,脸上露出一丝说不清楚的表情。
片刻后,少年又中年妇女的摊位前离开,跟着站在了刚打开七十二弄大门的萧砚身旁,道:“哥哥,我没有地方住,能在您家里借住一晚吗?”
扭头看向少年,萧砚觉得似乎有些眼熟,想了好半天,才突然想起早晨从烂泥渡离开之时看到的那幕。
这是从野猪牌坊进了烂泥渡的那只黄狐狸。
“人妖殊途。”他微微摇头。
少年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失望,又急忙道:“那我可以借哥哥你的屋檐,暂避一晚么?”
萧砚想了想,点头同意。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