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关头,萧砚撕破了脸出言威胁。
虽然这话出口,有多少底气他自己都拿捏不准,但这却是紧急之下他所能做的唯一事情。
令萧砚略感庆幸的是,威胁的话有效,那根黑色哭丧棒停在自己肩头,缺不敢再落下便是最好的证明。
而黑白无常面面相觑。
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威胁了?这种事情,虽然听一些同僚说起过,每隔些年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来头背景都通天的人物捅出篓子然后扯出身后势力压人的。
但是明目张胆到萧砚这种程度的,还真是闻所未闻。
愣头青,业务明显不熟练,这样很容易搞得人下不来台啊。
黑白无常心中如是想到,听说众同僚最头疼的,偏偏也是碰到这样的人。
而在地府阴司中,到了黑白无常这个高级阴差,眼看着再往上爬一爬便能得到官身的地位,对于阳间的很多事情,他们却比低等阴差譬如牛头马面那些,知道的更多一些。
就比如萧砚嘴中吐出来的君冷,与惊仙观这两个名字。
在地府阴司中当差,尤其还是像他们这种常出外勤高级鬼众,要是不把上头的情况摸得清楚点,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很容易就会给自己招灾引祸。
说到底,阴差不也都是人当的么?所以但凡活人有的七情六欲,人都会做的审时度势,他们也会做,而且因为活的更久的原因,大多数情况之下做的可比阳间的活人顺滑多了。
于是黑无常干咳了两声,隐蔽的朝自己的搭档使了个眼色。
白无常便心领神会的举起自己的白色哭丧棒,轻轻将黑色哭丧棒从萧砚肩头拨开,这样一来,气氛明显就和谐了许多。
白无常脸上挂着诡笑,道:“你说你师兄,是惊仙观的君冷道长么?萧----兄弟,敢问紫云道长与你是什么关系?”
一旁下辈子相当道士的方丈看得目瞪口呆,心说还有这种操作?这个姓萧的小年轻到底什么来头?
萧砚冷汗满身,不过没人看得到,他回头瞅着白无常,不动声色道:“请问你脑子是不是有些问题?君冷是我师兄,那你说我师父是谁?”
白无常被嘲讽,心有愤怒,但并未反驳,诡笑着道:“既然萧兄弟的尊师是紫云道长,那么根脚便是在惊仙观了,可是为什么你不是道士呢?”
“你又如何知道我不是?”
“道士可不修风水。”
白无常桀桀发笑,但神色却慢慢变了。
方丈将此变化收入眼底,心说坏了,难不成这货是在扯虎皮做大衣?立刻低声提醒道:“道士入阴间,魂魄上会有三花异像。”
萧砚听得陡然一愣,但脸上还是看不出表情,直到看着白无常对黑无常使了个眼色,仿佛是在示意可以下手的时候,萧砚方才慢悠悠道:“修不修风水,是我的事情,两位无常兄,这可牵扯到了我惊仙观的一些秘密,我敢说,你们敢听么?若是敢,那么我说了也无妨。”
白无常嘴角再扯,已经将哭丧棒举起的黑无常又立刻将手放下,跟人打交道这种事情,白无常才是专业的,他们黑无常,一般而言只负责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