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是错觉,萧砚突然抬头朝黑漆漆什么都看不到的天上看去,隐约间耳边还听到了方丈大呼小叫的声音。
但也就那么一声。
而坐在雨中,看那情形应该是居于主位的和尚,此时突然开始敲击面前放置的木鱼。
邦!邦!邦----
木鱼一声接一声,间隔不长也不短,并不像是和尚通常敲木鱼的速度,反而略偏向寺庙中晨钟暮鼓的节奏,但也不是。
木鱼声仿佛是某种号令,三声之后其他四名和尚同时开始了出声诵念经文,不再是之前的默念。
萧砚在抬头看天的同时侧耳听了听,突然便觉得不是那么靠谱起来。
那几位乍一看去应该是神情肃穆的和尚,此时嘴中所诵经文,竟然是被篡改的乱七八糟的《莲华无上妙品》。
他们应该是神情肃穆的吧?
捕捉到仿佛有个阴影从天上略过,从产房的房顶一头扎进了那间屋子里,萧砚才带着不确定的重新朝那几位和尚看去,跟着心中什么都明白了。
这几位,不开口还挺像那么回事,但一开口,野狐禅的那种不规矩的味道便铺天盖地而来。
“这几位,也是你同门?”
萧砚调整着自己略微有些僵硬的脸部肌肉,开口向曹礼佛询问。
曹礼佛摇头,正欲开口说话,便猛然听到产房中传出了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生了,生了,是个男孩!”
跟着稳婆兴奋的声音便从大声传出。
其实稳婆行当也是有些不成文的规矩的,尤其在东南与沿海这一带,假如经手接下来的是个‘带把’的,那主家于情于理都一定要多给人一些赏钱,这叫‘接香火’,颇有讲究。
片刻后,两名稳婆欢天喜地的拿着几块多出来的银元从产房中走出,跟萧砚他们打着招呼匆匆离开,而何盈倾则小心抱着一个婴儿站在了门口,视线从三人身上略过,又立刻进了旁边的另一间屋子里。
“来者何人!”
突然间,之前敲木鱼的和尚陡然长身而起,看向村尾那条小路,萧砚也循声看去,只见一个腰间挂着三尺青锋,身后背着个巨大葫芦的倒是一摇三晃的走来。
酒气冲天!
而萧砚瞳孔则缩了缩,心说来得好快。
此人,来替他哥哥唐仲陵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