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放映厅十几个人跟着一群死状惨烈的尸体开始看鬼片。

新奇又刺激。

屏幕上那双血色的眼睛转了一下，这是修澜第一次了解到。

原来眼睛真的可以传递很多东西。

那铺面而来的不怀好意，真实又让人心底发虚。

眼睛渐渐在屏幕中模糊，一个眼熟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屏幕上，黑白色的纪录片。

十几个人的眼睛紧盯着屏幕，只有少数几个看向一个方向。

那是现在放映的主演的方向，那个中年男人，那个刚才与修澜说过话的导演。

此刻他也是一脸诧异的看向屏幕，顾不上众人探究的视线。

屏幕里，他正介绍一个个女演员去参加一个个关于前程的聚会，威胁诱导。

表现的极具张力。

那副‘你懂得’的嘴脸，让十几个人看的啧啧称奇。

屏幕里的纪录片还在继续，女孩子挣扎的哭喊，旁观者的冷漠。

和导演踏出房门的背影。

凉薄又恶心。

这种亲眼目睹一个人，人设崩了的爽利，让围观者暂时压下了心中的恐惧。

“我……我没有！我没有！！”再也受不了身边人异样的目光。

导演猛的吹了一把面前的椅子，整个人猛的站起来，再维系不了他平日里的派头。

修澜倒是很懂他为什么会如此色厉内荏。

从他的穿衣风格与刚才和他说话的言谈举止，包括他拍电影的大致方向。

就知道这是个自诩清流艺术家的人，可面前的屏幕，却生生的扒掉了那层皮。

当着十几个人的面。

怎么可能不心虚，既然心虚，又怎么可能不疯狂。

他暂时想到的最好的主意，也许就是一边大喊大叫来转移所有人的视线。

一边拼命的解释了。

可……这里可不是在外面，这是地狱啊。

他还想喊什么，手舞足蹈的，但这也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次引人注意了。

怎么说呢，这是个电影首映会，他拍的电影还没有大爆。

他自己，先大爆了。

血液喷洒到四周，尖叫声又开始响起。

这次却单单只是尖叫声。

没有人敢再像之前一样，跟个受惊了的耗子似的，埋头乱窜。

人们再次意识到，现在看到的八卦毫无用处，有没有命出去讲，都是两说呢。

随着导演的死亡，屏幕里的视频摁下了暂停键。

毫无意义的视频，也不会再有放映的资格。

下一个视频，开始了……

修澜就这么静静的坐在第一排，面无表情的见证了一场又一场人性的丑陋。

为了金钱，为了权利，为了欲望，为了……爽。

一个个剩余人口此起彼伏的放起了人肉礼花。

不是没有人想过求生方法。

他们不断的吸取前人的教训，有的低头假装不知道里边放的是自己。

有的平静的像是看到另一个人的人生。

有的干脆破罐子破摔临死之前也要肆意谩骂一翻。

来观首映的，在现实的人生中，都不是那种老人家嘴里‘吃干饭’的人。

他们从未经历过这种遭遇，当然，一旦经历了，也出现了两个极端。

歇斯底里的疯狂与尽快适应下来之后平静的绝望。

因为他们都不是别墅里的人，他们没有修澜几人的优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