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夫人见韩红药如此,也是红了眼眶,只可惜钧儿走的早,剩下红药和她娘二人相依为命。
这些年,特别是韩宝宝入府后,她总是觉得亏待了大儿媳连同孙女红药。
今日硬着心肠说了重话,韩老夫人伸手想要像往常那样摸摸韩红药的发鬓,却只是转了身,缓缓的摆了摆手,由雀儿搀她离去。
“大小姐。”林芷搀起韩红药,看着韩老夫人离去的方向,紫檀杖声依稀在耳,这次,没有赢家。
她们都输了。
韩宝宝输了良心,韩红药输了胸襟,自己呢?
林芷扪心自问,输在被人当了棋子却不自知。
她忽然想起一个人,然而,这厅内早已人去楼空。
除了她与韩红药,其他人,都陆续散了。
只是韩大夫人走过她们身旁时,略停了停步,然而,终究是什么都没说,也就这样离开了。
“走吧。”那壶酒,直到现在还握在韩红药的手中。
她从袖中抽出一方帕子,细细将酒壶擦了一遍,又将用过的帕子连同酒壶,一同交给林芷:“丢了它。”
那抹浓郁的桂花香,闻得久了,便更是令人发闷。
林芷接过帕子,她忽然发现,韩红药似乎很喜欢用各式各样的巾帕。
“大小姐,”这场闹剧算是结束了,然而林芷心中仍有一事不甚明了。
走在林芷前方的韩红药并没有停下脚步:“我累了,有事明日再说。”
时间,就像人的影子,会变幻出不同的长度。
开心了,它就过得很快。
难过了,它便度日如年。
韩宝宝很难过。
“娘,你说,祖母她怎么能下得去手呢……”韩宝宝呲着牙,“轻点,轻点!”
他身旁的小丫鬟越发打着哆嗦,为他涂着药膏的手上便更不知轻重,韩宝宝拍着床头:“我叫你轻点!滚,滚滚!”
他一叠声的骂下去,那丫鬟慌得连装着药膏的瓷瓶都差点打翻在地,忙收拾东西,夹头缩脖向门口退去。
“糊涂玩意儿!你把那药膏拿哪儿去!”韩二夫人坐在韩宝宝身旁,叉腰骂道。
那小丫鬟被骂的糊里糊涂,将药膏向案上一放,扭身居然跑了。
“我说你这里没个合适的人伺候真是不行。”韩二夫人用簪子挑了药膏,细细涂在韩宝宝的背上,“你说刚才那个,看着就和灶前的烧火棍似的,没得让人窝火!”
“嘿,”自个儿老娘到底是服侍人惯了的,这药涂在背上,是比那寻常丫鬟周到细致。
可这念头韩宝宝也只敢心里想想,否则让他老娘听到,非活揭了他的皮不成!
他顺着韩二夫人的话说道:“娘说的可不就是么,要不……”
他觍颜笑道:“要不,娘把你身边的丫鬟给我呗!”
“呸!”韩二夫人骂道,“也不知哪个龟公生的你!老娘身边的人你也敢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