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若钧亦是神采飞扬,“娘,您给这酒取个名吧!”
韩老夫人端起手中之酒,此酒在如此盛夏之日,观之赏心悦目,闻之神思清明,初入口时凉意渗人,然而,待酒入喉头,却是说不出的妥帖,她沉吟道,“就叫它”
此时薄暮冥冥,夕阳隐没在云层之后,白日的鲜活渐归于黯淡。
“永昼。”韩老夫人望着沉沉暮色,将酒碗交与韩若钧,“如何?”
永昼
世人皆苦,但愿韩家酒能在这暗夜之中,醒人神,暖人心。
酒虽入愁肠,一醉未方休!
仍可胸怀热血,活得顶天立地!
当年豪言壮语言犹在耳
如今,酒圣韩若钧早已长辞于世,而其所酿的“永昼酒”,却令韩府至今美名远扬,引以为傲。
只是,这世上之事自古难全。
因韩若钧恪守对沁水白府的誓言,于是,当韩若钧离世之后,这永昼酒也就成了绝响,只空留世人对其追忆感慨。
“孩子,你是沁水白府后人?”韩老夫人的思绪从那个夏日回到了仍是跪着的沁蕊身上。
她命人将其扶起,又亲自为沁蕊披上斗篷,“你的家人呢?”
沁蕊经由今日之事,再无往日楚楚风姿,她神色憔悴,几乎是木然应道,“都死了。”
“什么!”纵使韩老夫人素来处变不惊,此刻也不禁大惊失色!
难怪这些年沁水白府突然销声匿迹
随着消失的白府,各种流言迎霄直上,其中流传最广的,便是沁水白府本属世外桃源,族人皆好酒,因而才会每隔十年,到这世间挑选酒师。
只是,当韩若钧谢世之后,这世上,便再无顶尖酒师。
是以那神仙般的地方,也就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而今,谁能料到,居然在韩府,出现了沁水白府的后人!
她,居然是韩宝宝的侍妾!
她,竟是对韩府有着如此深刻的恨意!
沁水白府,何以承遭灭顶之灾
这沁蕊,为何又似与韩府结下这不同戴天之仇?
韩老夫人一时间,也是难以猜透。她深知兹事体大,便下令屏退众人,只将韩红药留在身边。
“孩子,”韩老夫人叹道,“这些年你受委屈了!”她居然俯就身分,向沁蕊施了一礼。
“祖母!”韩红药失声唤道。
韩老夫人摆了摆手,“这,是我们韩府欠沁水白府的。”
沁蕊不避不让,竟是生受韩老夫人这一礼。
她笑得放肆凄凉,“怎么,我白府数十口人命,竟是受不得你韩府一礼?”
韩红药意欲上前,却听紫檀杖“咚”的一声。
“受得。”韩老夫人这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