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花开了又开了,我在思念你。娃娃娃娃想爹爹,我在思念你。野花开花又落,迟迟不见君...”婉转的小调从女子口中流出,穿透门窗、宫墙,向四周流散开来。
宫门外,两个侍卫正打着盹,其中一个听见这歌声,猛地清醒过来,他推醒同伴,发牢骚道:“这又鬼叫什么呢?怪瘆人的。”
“行了,她那孩子不是皇上的,也就这几天了。”同班的侍卫说着手往脖子上一横头一歪,做了个掉脑袋的动作。
“听说是北燕公主呢,长得怪好看的。那歌要是好好唱,准比那飘香楼的小翠唱的好听。”
“给皇上带绿帽子,你要是不怕死你就试试吧。”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纱上的细孔照在石头地板上,在地面上映出一个个葡萄大小的光斑。哼着小调的女子抬眸去看,有故事的宫殿,只是不知这指孔的主人窥探的是她,还是以前的住客。
随着时间的流逝,上位者几乎忘记了这个殿宇的存在。只有每次早晚来送饭的内侍和一天两班的侍卫来表示这座冷宫中还关了个人。
女子将一头青丝用一根发带简单系在脑后,穿着一袭洗得褪了色的藕荷色襦裙,仍旧每天哼着那小调,从日出至黄昏,每天不落。
时间并不能就此停止,该发生的总会发生,凌冽的寒风夹杂着大片雪花随来人闯入屋内。
“臣奉旨来送燕贵妃娘娘上路。”恩赐般的圣旨取悦了女子,她忽然笑了,笑得格外明媚。
“让我来猜猜,能让国舅爷来给我颁旨还连升两级。我叔叔的铁骑不远了吧。”国舅不语,她却仍是笑:“那皇帝老儿生性多疑,心胸狭隘,此时他身边的人已经被他杀光了吧,哈哈哈,苍天饶过谁,哈哈哈……”
“燕贵妃疯魔了,来人,送娘娘上路。”
一个时辰后...
翘了班匆匆回到府邸的夏国舅解开自己的外袍,闻讯而来的国舅夫人正待问些什么,却看见那脱了衣裳的夏国舅腹部用带子一圈一圈牢牢的系着一个襁褓。
“太子的孩子,冷宫里那位生的。”
国舅夫人听了心中一惊,忙小心打量了一圈,确定房间内外没有人偷窥,才小声问:“这……老爷带着他,可曾被人瞧见,这可是杀头的罪。”
“无妨,我回来的时候佯装腹痛,衣裳宽大也还遮得住,他又睡得熟,一路也算有惊无险。”
“怎的就这么巧,我听说那位也才刚满九个月,怎就生了。是不甘心,气的早产了?”国舅爷摇了摇头,想到那时的情形,心中亦是惊涛骇浪翻腾不已。那女子行刑之前拿出太子的玉佩,说清孩子的身世后,竟自己剖开肚皮,求着他将孩子取了出来。
“这孩子身具两国皇室血脉,无论以后战况如何,上位者都容不下他。”可他毕竟是太子唯一的血脉,自己那死于巫蛊案的妹妹和外甥唯一的后人。这孩子,无论如何不能死。国舅爷的心中此时产生了一种使命感。
三个月后,谷国灭,北燕二王称帝,建北国,自封天旷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