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回来的这一日,用济秀的话说,真是有够精彩的。不知道在潞山上发生了什么事,白老太太甫一回来,便又将济慈禁足了,还说了除了送饭的,谁都不许去看她。
这下倒是将大老爷给唬住了,他早上才逮住济秀教训了一通,让她搬回去与济慈作伴,谁料这会子老太太却又不许了。
可能是觉得在小辈们面前,一家之主的威严受到了侵犯,他当即去找了老太太求情。
而后母子俩关上门在里面谈了近两个时辰,大老爷才沉着脸走出来,再没提过解禁的事。如若仔细看的话,还能看见他眼中布满血丝。
午后,白芷来到老太太的房中,不知怎么,见到老太太的那一瞬,眼泪就不住的涌了出来。明明才几日不见,老太太却消瘦了许多,衣裳都松了不少,看上去憔悴极了。
一直以来,祖母都是她的主心骨,是她坚强的后盾,只要有祖母在,没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祖母也会老,或者说她从不愿意这样去想。
“傻孩子,又受了委屈,跑到祖母这边哭鼻子。”老太太将她拉到身边,搂着她轻哄着,像小时候那样。
只是这样,白芷却哭的更甚了,她将头埋进老太怀里,感受着老太太对她的关心,心里的委屈也一股脑的涌了出来。
自己倒也讲不清是对老太太的心疼更多,还是自己心里的委屈更多了。
老太太没有说话,目光慈爱,左手搂着她,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拂过她的头发。
良久,待白芷终于哽咽着止住了眼泪,老太太才笑着说她道:“还说是个大姑娘了,哭起来跟小时候一样,还是个小花猫。”
她一边让樱桃打水来给白芷净面,一边说起往事:“你五岁那年,跟二丫头争一个泥偶,来来去去的谁也没讨到好,倒把东西打碎了。”
樱桃端来水,见祖孙两个正说的起劲,悄悄把盆子放在一边的架子上,没敢打扰,只把一边的琥珀拽走了。
“当时你哭的呦,隔着几条街都能听得见。还是你四叔,顶着雨天,又出去寻了那西域商人,买了一整套,你们兄弟姐妹一人一个,才算消停。”
白芷有些羞赧,跟老太太撒娇道:“哪有这样的事?隔了几条街都能听见的是爆竿,我才没那么大声。况且,那么久的事,我早不记得了。”
老太太不禁笑着摇了摇头,笑用指尖点着她额头,说道:“先把你这脸洗洗吧,小花猫。”
白芷又是羞赧一笑,赶忙去净面。
趁着她洗脸的功夫,老太太起身去了内室。
门外的樱桃估摸着差不多了,悄悄跟琥珀咬耳朵:“你回去之后跟三姑娘说,那边那个,见了不该见的人,可兴不起什么风浪了。”
琥珀瞧见她眼神往双宜院的方向瞟,便知道她说的是济慈了,当下便点头说好。
房间内,老太太将一个匣子递给白芷,说道:“打开看看。”
白芷顺从的接过来,打开瞧了一眼,都是一些金银饰物,还有两张铺面的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