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了半天的雨,于是知州金立仁便迟了一天才到达。李不弃只得随了阳翟县一群人加上一群军头在城外把金立仁迎进县衙。
金立仁一到阳翟县立刻升堂安排何都监明日领兵剿灭钻天寨贼人,只给了三天时限。何都监于是叫起苦来,但是金知州不为所动,只是说有畏缩不前者皆斩。这下何都监一副便秘的表情,但是上命难为,他只得期期艾艾地答应了。
然后金立仁很和蔼地对军头们说:“以前你们总是叫苦说贼人占了地利,拿不下来。这次本官不知费了都少口舌,终于把专会剿贼,战无不胜的李提举和振武军请来,贼人断然没有平不了的到来了。”
然后他又转向李不弃:“李提举。本官听人都传李提举和振武军如何神奇,李提举可不要让本官失望,不要让本州千万父老失望,更不要让官家失望啊。”
终于有说话的机会了,李不弃躬身道:“明府却是错爱了。其实下官和振武军被传说的那么神奇,下官也很奇怪。就在出京之前,却听市井谣言说是因为振武军镇守淳泽监皇家试验场,让一些小人无法盗取试验场的好东西,所以他们才造出谣言制造借口把振武军调离试验场的。”
这下金立仁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市井谣言岂能听信?”
李不弃早就把金立仁的履历查了出来,因此也不给他面子,但还是带着人畜无害的微笑说:“明府说振武军专会剿贼不也是听的谣言嘛,明府不也信了?”
金立仁没想到李不弃一个小伎术官会当堂就怼他一句。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经历,他习惯性的他沉声道:“这怎么一样?”
若是一般的下属,听出语气中的不悦绝对不敢再说话,这一向是高级文官压制底级官吏和武官屡试不爽的手法。可是这招对李不弃没用,他在崇政殿和宰执辩论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呵呵一笑:“难道明府不是听市井传言?那么明府可否告知是听谁说的?下官一直好奇,振武军连训练都没有完成,怎么就有人看出振武军专会剿贼了呢?莫非此人能掐会算?下官也倒想问问他这是什么道理。”
金立仁不占理,被李不弃问得一时没了说辞,只能以势压人:“难道李提举怕了,不敢剿贼?”
李不弃却毫不隐晦:“下官是怕了,若是按照明府的安排是让下面的军兵送死呢。而且就算这些军兵死光了,也对贼人无可奈何。下官都不知道明府是要剿贼呢,还是要帮贼人?”
“什么?你竟敢污蔑本官通匪?”金知州气得把胡子都吹起来了:“来呀!把这个目无上官、扰乱军心的狂徒拿下!”
这下何都监等人作了难,正不知该不该动手,李不弃却笑道:“府尊这般大的怒气不怕伤了身体么?大概府尊没有仔细看公文吧?宋监军,麻烦你把枢密院的公文拿出来给府尊仔细看看。”
宋元吉连忙从怀里取出公文双手捧上递到金立仁面前,金立仁疑惑地打开看了一遍,没什么问题啊?于是他又仔细看了一遍,忍不住把眼睛凑到了公文上:“特么的!是协助剿匪,可以便宜行事,不是听候差遣啊!李不弃就是个帮忙的,人家愿意听你的就听你的,不愿听你的就可以不听你的。”
他不由喝道:“枢密院怎会出一道如此荒唐的公文?怕不是你伪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