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反正你活了不知道多久，什么都见过了对吧。”卢恩再往地上吐了一口痰，“对于我们这种无知的人来说，有限的生命全部都要用来看未知的世界呀！”

卢恩跑动了起来，在墙沿上踏出了好几个脚印，又在空中做出了一个旋转的动作。他小时候经常这样玩，踏上墙沿的时候又快速翻转下来，借助踏上半空时自己的身体的动能，腰部发力旋转，就可以获得强大的动能！

背对着无面者一点意义都没有，想要杀死他，只有面对面砍下或破坏它的触须！

在卢恩的视线里，他距离无面者越来越近，他甚至看到了它暗金色的眼眸里那一闪而逝的恐慌。

它在害怕？无面者也会害怕？害怕不是智慧生物的专有感情吗？眼前的这只无面者……

“你觉得，智慧种族与无面者最大的区别在哪里？”

在索莉娅第一次教导卢恩的时候，她简单地传授了一下入门要领，便开始教导与无面者有关的知识。

“力量吧，它们比我们更强。”

“对也不对，无面者无论哪一方面都是凌驾于普通物种之上的存在。力量，速度，生命力，施法能力，但这都不是无面者的恐怖之处。我们根据无面者的无面者特长将它分类，比如心脏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被命名为古代种，只能在夜间活动的叫做夜行种。但这一切在36年前变了，我们第一次发现了无面者中出现了智慧生命。”

“智慧种？”卢恩的笔从记录本上掉了下去。

“是的。我们第一次有记录到拥有智慧的无面者是在欧德历2001年。那只无面者在圣都附近出没，俘虏了一个冒险团，在俘虏身上身上写下了奇特的黑色线条与花纹，又在搜救队到达之前将他们全部杀死，把尸体摆成了我们文字中的‘蝼蚁’二字。”

“学者们认为，无面者经过千年的进化，终于拥有了智慧。在此之后，我们陆陆续续地接到了一些报告。经过数据统计，大概是是三千例报告中发现一例。”

“长久以来，智慧种族之所以在于无面者的对战中持平，就是因为无面者本身并没有思考能力。他们只会傻傻地往前冲，见到人就咬，跑到陷阱里就是砧板上的肉。而一旦出现了有智力的无面者可以统领他们的话，那人类的末日也到了。所有的种族只能龟缩在结界里，永远不知道自由怎么写。”

“一旦发现这样的个体，能活捉最好。但在不可控制的环境下……”索莉娅的眼中出现一抹寒芒，她的手在卢恩的脖子上轻轻抹过，“不要有任何保留地地杀了它，希望你到时候有为此牺牲的觉悟！”

被索莉娅说中了，智慧种的例子很少见，但并非没有。

卢恩心想，眼下真到了为此做出觉悟的时候，无论如何，都要将它斩杀在此。

他拔出了藏在靴子里的另一把靴刀，那是他仅有的两把武器。卢恩旋转着，借着附加在身上的动能砍向无面者的触须，那条由眼部下方延伸出去的长条状物体。

眼前的这只无面者并非是傻瓜，它在思考，它在观察其他的智慧生命！

一旦这只无面者成长起来，它就可以统领原来的无面者部族，并指挥着其他的无面者攻击商队与狩猎团！这种事情想想就恐怖，人类再也无法从野外获取资源，城市与城市之间永远地失去联系，大家都会成为孤岛中的遇难者，只能等资源消耗完毕的那一天死去。

双方之间的战斗只在零点几秒间，卢恩已经感觉到了从刀身上传来的薄弱，有种拿锋利的刀片切下黄油的感觉。

但下一刻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黄油块爆炸了！长须处发出了猛烈的巨响，好像什么烟花爆竹的炸裂声。好在卢恩毫不费力地砍下了它的触须，爆炸声戛然而止。长须断裂在地上，露出了红色的伤口。

眼前的无面者不动了，眼睛也不再打转，就像失去了发条的木偶。它定在原地，直愣愣地看着卢恩。

卢恩毫不犹豫地拿起靴刀，对准了无面者的胸口。

长须断裂处下方十寸左右是无面者的心脏位置，上面的皮肤与普通皮肤相比会更深一点，虽然有很多事情不知道，但这种有潜力的人类天敌还是就此斩杀比较好。

“没有对与错，我们的种族生来就是对立！”卢恩抬起了靴刀，重重地刺了下去，却没有想到刀锋在硬化皮肤上方停住了，清脆的崩响说明这把刀的愚钝。

“居然刺不进去？”卢恩看了一下自己的靴刀，上面的裂纹更加明显了。这下好了，一顿操作猛如虎，心脏不灭就是输。

怪不得无面者是野外的霸主，这种妖怪怎么赢？

“要帮忙吗？”小恶魔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滚，不PY！”

“别呀，你看，好不容易得到了人生第一个首杀机会，难道要因为没有神兵利器而失去吗？杀死一个智慧种，以后你吹嘘也有资本。”

“吹牛逼是要用命来交易的好吗？来个不需要生命的业务，我给你包全年的。”

“那我也想呀，可惜我的主人不喜欢灵魂之外的东西。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小恶魔摊开了手心，“你拿绝世珍宝来交易也不会是不可以，我们恶魔童叟无欺，保证衡量一个好价钱。”

“思想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

“哎，碰上这么一个死守奶酪不松口的家伙可真难办。既然如此，给你一个免费的服务吧。”小恶魔伸出两根手指，“这是第二次免费服务，下次请务必要和我交易，十天半个月也行。要不然我的山头可能要被恶魔集团撤资了。”

小恶魔摘下了手套，露出了NO.47的印记，“力量是好东西，你会沉迷的。”

卢恩惊奇地发现眼前的家伙的胸口处出现了一抹金色的光晕，细细看去，闪烁的金沙在那里上下跳跃，犹如精灵在欢送祭典的绝唱。

“朝那里刺过去。”

“哦，好。”卢恩点了点头，眼下他并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相信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他举起手中的靴刀，直直地刺入。

“奇怪，这么软？”卢恩都做好刀身断裂的准备了，却发现刀很轻松地刺入了硬质皮肤，比之前砍下断须更容易。

“废话，岁月可是把杀猪刀。”小恶魔重新戴上手套，他在精神世界中站立起身，嘴角带着嘲讽的微笑，“老佛丁，我的宿主已经踏出第一步了，你能改变你宿主的命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