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风吹起。
烛火开始摇曳,在墙上勾勒出斑驳的影子。
尤菲不由得抓住了卢恩的手,从进入这间酒吧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有豺狼在盯着她。那种想要将她活剥生吞的眼神,将要将她刺穿。却又害怕着什么,不敢出声。如果不是卢恩走在前面,尤菲早就跑了。
卢恩的感觉也不必尤菲好。上一次来的时候好歹还有活人在动弹,这一次来的时候感觉像是一场鸿门宴。
陈真月给卢恩讲过这样的故事。古代有一个超级职业者摆下了滔天的网罗,如果不是最后发生了一些小变故,历史可能就会因此改写。
这个牧羊人想干什么?自己一个一星术士,就算在加上尤菲这只小呆瓜好了。有必要摆出这么大的阵势来对付两只小绵羊吗?
调酒师抬起头,妖异的双眸透露出一点殷红。卢恩楞了一下,他见过这样的眼神,太令人深刻了。是谁,谁有过这样的眼眸。
大陆上黑发黑眸的人本来就不多,异色的眸子更不可能忘记。
可恶,真的记不起来了。
“你来啦……”牧羊人摆了摆手,所有的服务生与客人都不约而同地退了出去,最后一人将门带上,在场只留下了三人。
什么情况?卢恩完全不懂得大人物的想法。多格的旅店老板,到底是有多爱玩呀?相比之下,老爹只是贪杯而已。可是矮人的贪杯完全就是天赋!矮人要是连喝酒都不会,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而眼前的这个家伙,他就这样静坐在那里。边上的酒杯时不时折射出透亮的光,里面流淌着醉人的芬芳。
“我们,是不是只见过一次面?”卢恩沉吟了一下问道。
“是也不是,见过也未曾见过。”旅店老板牧羊人笑了一下。他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又坐回到位子上。
他手边的吧台上还端着三个玻璃杯,其中一支里是满贯着酒的——透明的龙舌兰,里面有一只绝望的蝴蝶幼虫。
恐怖的威严在牧羊人的手掌上彰显,飘荡在酒杯中的幼蝶就像暴风雨中挣扎的小舟,根本无法逃脱他的手掌心。
卢恩与尤菲都吓了一跳,眼前的老板的气质一变再变,从普通的调酒师变成了派对的主角,下一刻坐在沙发上品味着美酒,仿佛是在王座上品尝那名为力量的美味。
“再次延续刚才的话题吧。好久不见了,我的朋友。”牧羊人笑了笑,“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说我的真名。”
“抱歉,以您这样独一无二的瞳色我应该是过目不忘的,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卢恩将尤菲挡在身后,他不知道眼前的人会不会发疯,唯一的期望就是他能够把两人当做屁一个毫不在乎地放了。
“是吗,你还是你,但是你又不是你了。”牧羊人站起身来,信步走到吧台中拿出了一瓶珍藏的红酒。
“欧德历1986年的红酒,五十年前那一天的红酒。要来一杯吗?”牧羊人将红酒一倒再倒,几乎将两支高脚杯注满。
“还是不了,不知老板介不介意将货单上的尾款给结了呢?我家的小迷糊肚子饿了,我们还要回去煮饭吃,就不打扰老板品酒的雅兴了。”卢恩转过头了来对尤菲使了一个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