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飞这时变为极度的谦虚,和颜悦色地道:“我们已经活了兼人之寿,就是差那一点奥妙未透,你为什么不做做好事,一起告诉我们也免得我们以后再来麻烦你,快说,以后该怎么样?”
霍休云沉思片刻才道:“我说了倒不要紧,只怕反而害了你们,生死之门,古来无一人能勘透,非理不至也,实力不逮耳!”
于飞含笑央求道:“你说好了,成与不成,我们都不会怪你的!”
霍休云又接着念道:“麝养身以香,杀身以香!”
哈元生想了一下叫起来道:“对啊!这是个最简单的道理,我们怎么一直没想到呢!”
于飞轻轻一叹道:“至理每在简中得,不过你还没有把最重要的关键说出来,我相信那记载上一定还有更详细的说明”
霍休云摇头道:“没有了,那记载上只说到这里为止”
于飞不信道:“哪有这回事,你已经说出了生死之门的十分之九”
霍休云正色道:“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了,剩下的一点就靠各人自己去摸索,不过你们何必问得那么详细呢,就凭刚才那一点也足够你们一生受用了!”
于飞低头不语,哈元生与韩祺也都欣然色动,陷入默思之中,倒是章子枫轻轻一笑,转着眼珠道:“我知道下文”
那三人俱是一震!韩祺轻叹道:“章姑娘,你才华过人,可是这种深奥的道理却不是凭聪明所能理解的,更不是靠智慧可以猜侧的!”
章子枫笑道:“我原不知道那几句话与练功有什么关系,可是听霍郎说了之后,多少也可以摸索到一点门径”
霍休云不信道:“你能了解那些话的真意?”
章子枫笑道:“那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道理,我虽然想不出来,可还听得懂,你第一次说沙泪蚌珠的道理,不就是指示他们解除身上禁制的方法吗?万象新与白云深都是学医的,他们留下的制人手法都是在人身上气血不到之处,就像是一颗沙子进入了眼睛,取之不出,揉之生疼,结果一定要靠眼泪把它冲出来,虽然沙粒出来了,人已受尽痛苦。
我们练气时,也常有练不到的地方,谓之死门,穷一生之努力,虽然有些人将它打通了,却因耗神过多,得不偿失”
于飞叫道:“高明!高明!那蚌生珠又作何解呢?”
章子枫笑道:“这更简单了,那颗砂粒进入老蚌体内,一样令它很痛苦,可是它不去消除它,只是利用精华的黏液去包含它,就像是我们对于那些练不透的死角,不想法去冲开它,反而用气去包容它,结果那些死角就成了蚌中的砂粒,反而成了一颗晶莹的明珠”
韩祺动容叹道:“对极了,姑娘闻一而知十,只可借我们闻道太迟,白费了百余年的努力,现在要使砂砾变珠是不可能了”
于飞一笑道:“不迟!不迟!至少那些痛苦不再能构成生命的威胁了!”
哈元生又道:“章姑娘,你把麝香生死之秘也说说看!”
章子枫道:“这一方面我所知有限,因为我还没有到达那种境界,不过可以试着一谈,香之于麝,犹神之于人,麝香的形成,乃是麝鹿于炎阳之日暴脐于日光之下,泄其香腋引使虫蚁来聚。
然后收脐入囊,化虫蚁之精而成其华,犹如人摄万物之精以养其身,而育其神,然而麝因香而启人之贪,因夺其香而损其生,人因其神而启天之秘,乃生百病而促其寿,此乃天心生死之道,勘被此门则生机永存”
于飞连忙道:“姑娘说得很是,不过有什么方法能勘破生死之门呢?”
章子枫一笑道:“这还不简单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麝鹿若能舍其香脐,则无伤生之患,人若能弃其神则全其体!”
哈元生道:“神与体能分开吗?”
章子枫笑道:“麝死而香在,可见麝与香是两种形体,我不知道人的神与体是否能分开,不过你们内功修到极顶的人,应该知道这是否可能的事”
于飞哈哈一笑道:“我明白了,谢谢你们二位的指点”
说完飞身出阁而去,哈元生忙叫道:“老于,等我一下,我们一块儿走!”
忙也跟着走了,霍休云长叹一声,额上汗水涔涔而下,口中低呼道:“危险!危险!总算挡过了一关”
韩祺正为霍休云那一番话悠然神往,忘怀所以,忽然又听见了霍休云的低语,不禁怔然色变道:“淇儿,怎么你说出这种话,难道你刚才是在骗他们的?”
霍休云摇头道:“没有”
韩祺轻吁了一口气道:“我听倒也不像,这番道理太有见地了”
霍休云苦笑一声道:“道理虽然正确,可是没有一个人能练得成”
韩祺睁大了眼睛道:“为什么?”
霍休云轻叹道:“师父,您是个聪明人,怎么也会上这个当,我告诉他们的前半段话是绝对可能的,至于那后半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