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云道:“小姐说笑话了,库房中的藏银比这十倍还不止!”
杜蜜云冷笑道:“原来家父不穷!”
平步云道:“王兄家财万贯,富甲天下!”
杜蜜云沉下脸道:“那为什么他死后如此萧条,连个丧事都办不起!”
平步云怔了一怔才道:“主人灵柩抵家之日,我们已经延请僧侣超度亡魂了!”
杜蜜云冷笑道:“我爹死了几天了?”
平步云道:“这个小姐该比我们清楚!”
杜蜜云冷冷地道:“我当然比你们清楚,才提出这个问题。据我计算,明天就是先父头七四煞之期,我特地赶回来,总以为此地什么都安排好了,谁知家中竟连个灵堂都没有,先父空有亿万家财,千百故旧,一时撒手,连个记得他的人都没有了!”
三个老人被她说得满脸通红,龙书锦尴尬地道:“小姐这样一说,我们真是惭愧得无地容身了。主人仙游,我们当然难过,可是主母交代说不必铺张陈设,守丧重在心意,叫大家守心丧就够了!”
杜蜜云冷冷地道:“那么我是在多事了?”
柳群忙道:“小姐也是一片孝思,不能算是多事。只是事生重于哀死,小姐仍以主母的意思为”
杜蜜云眼珠忽地一转道:“那我只好在大门外另设长棚,布置灵堂,为先父发丧了!”
三个老人同时讶然道:“这是为什么?”
杜蜜云道:“先父亡故的第二天,我曾在金陵城郊的清凉寺设灵致丧,没想到会有许多道上的旧雨前来吊丧,我觉得先父知交满天下,那样办后事太简略了,故而对那些吊丧的人说,准备在扬州故居重新开孝,隆重地办一次丧事!”
龙书锦忙道:“我们怎么不知道。”
杜蜜云冷笑道:“对于家父生前交了多少朋友,我一无所知,清凉山举丧之时,一张讣闻都没有发,居然有那么多人来了,世伯们这儿未曾通知,是我的礼数不周!”
龙书锦陪笑道:“老朽不是那个意思!”
杜蜜云道:“那么世伯是什么意思呢?”
龙书锦道:“老朽是说小姐在金陵宣布要假本宅隆重举丧,我们怎么毫无所闻?”
杜蜜云冷冷地道:“我在金陵做的事,你怎么会知道!”
龙书锦道:“应该会知道的!”
杜蜜云眼睛一瞪,平步云干笑道:“主人为了便于跟家里的人联络,在金陵设有一两个专门负责通信的人,小姐在清凉寺的情形,他都回来报告了,似乎没有听见说过要另行举丧的事!”
杜蜜云明知他是在说谎,却苦于无法拆穿他,只得把眼睛望向霍休云,求他帮个忙,霍休云沉吟片刻才道:“这件事是有的,不过不在当天,而是第二天在莫愁湖畔的韩家堡,蜜云一定是忘记了!”
杜蜜云立刻道:“是啊,现在我记起来了,我是第二天宣布的,刚好所有的人都在场!”
霍休云又道:“那天除了与会的人外,只有韩家的人在场,所以贵宅的人不可能前去探听消息”
平步云嗯了一声道:“那主人的朋友也会给我们一个通知的!”
霍休云道:“那天与会的人,只有千手神剑查子强离开了金陵,其余的都被困在韩家堡,除非是查子强前来通知,而贵宅的人并未得知此事,可见查子强没有来!”
杜蜜云抢着道:“我现在通知也不算迟,反正我的话说出去了,如果这宅里不能让我举丧,我就在大门口设棚致祭,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先父死后丢人!”
三个老人对视一眼,才由平步云道:“小姐说得很是,既然小姐已经发出通告,当然要在宅里举丧,我想主母也不会反对的,但不知小姐要定在哪一天?”
杜蜜云道:“我还没有决定!”
平步云道:“这就难了,日期未定,要如何筹备呢?”
杜蜜云冷笑道:“现在就开始准备每天都设下灵堂,直到家父七七丧期过去!”
平步云道:“那不是太长了吗?”
杜蜜云道:“大户人家举丧,可以长达半年,以家父的身份地位,只办四十九天丧事,不算太过份吧!”
龙书锦干咳一声道:“这得跟主母请示一下!”
杜蜜云脸色一沉道:“娘同不同意,我都事在必行,如果娘反对,我就在大门外设棚,而且我可以自己掏腰包,不花王家一分银子!”
柳群连忙道:“这是什么话,主人留下遗嘱,全部财产都交给小姐,你尽可自己动用!”
杜蜜云这才笑道:“那就麻烦三位多费点心,连夜就把灵堂设好,延僧请道,说不定明天开始,就会有人上门来吊唁了,一切都得像个样子,不能叫人看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