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心里，还是十分舍不得的……

小渠，远行在外，一定要保重……

小渠却已转过头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乐乐看着小树。

“小树，你真的不去？”

“真的不去。”

乐乐已这样问了好多回了。

小树也这样回答了好多回了。

乐乐就这样在惆怅中失望了好多回了。

小树说：

“我留在家里做你们的后盾，我们一起努力……”

是的。

我们一起努力！

然而——

乐乐还是好一阵失落，低了头，好久都没有说话。

小渠也是一样。

他觉得心里苦涩苦涩的……

……

沉默……

良久……

小渠终于平静下来，坐在床边，开始海阔天空起来——

从己到人，从南到北，从古到今……

听到的，看到的。经历过的，梦见过的。现实里的，网络里的。想象中的，影视中的。知道的，不知道的……

上下百千年，纵横亿万里。

无所不谈，无所不说。

小米终于微笑起来，也不插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乐乐也是一样。

小树一边听，一边又在看书。

小渠有些疑惑。

小树还能看得书进？

小渠忽然问道：“小米，你怎么这么久都不说话？”

小米笑道：“你一个人全都说了，我还说什么？”

乐乐笑道：“我想说些什么，都插不进嘴。”

小树笑道：“我们都当你的听众还不好啊？“

小渠没好气的。

“你听了吗，你一直都在看书。什么好书，看得这样入迷？还说什么当我的听众，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

小树笑着。

“我怎么没有听，你一直都说过不停，我哪里还能集中精力看书。我还没有说你，你倒好，反而说起我来了。”

小渠笑笑，又做了个鬼脸。

乐乐站起身来。

“你们聊吧，我必须回去了，这么晚了，还不去睡一觉，明天早上怎么起得来？”

小渠连忙起身。

“那我送你。”

“谢谢。”

乐乐很高兴……

小米说：“我也回去，明天还要上课。”

小树说：“我送你。”

于是出门，两两相送，各分东西

……

小树回来时已是夜深。

小渠也一样。

小树有些困了。

睡觉。

小渠还是没有睡意。

小树说：“小渠，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

小渠说：“我马上睡。”

脱衣，上床，躺下来，闭着眼睛，默念：

一头羊。

两头羊。

三头羊。

……

然后，朦朦胧胧地，朦朦胧胧地，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那是一个好大的城市。

那么多街，那么多人，那么多车，那么多高楼大厦，那么多富贵繁华。

他昂首挺胸，骑着高头大马，走在街上，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鞭子，还带着一群羊。

好多好多的羊。

好多好多的羊正在吃东西，吃的却不是草，竟然是牛奶。

那么多牛奶，一桶桶，一罐罐的，怎么吃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