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人话语颇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一干人等都只注意阵痛,却不知道长远利益所在的意味。
这一番话出口不过片刻,便听萧士子一声冷笑:“洪大人,宋国购入大量兵器,你说我们思维方式老化,那请洪大人给我们这些老古董一点启示,看看洪大人都有些什么样的高见。”
洪大人哈哈一笑:“此乃国之机要,岂能给你们这些人听闻。我在此倒是有一句话说与诸位听,这宋国的训民在《国柱策》的推进下,有一部分被逐离出境,但是随着训民的聚散,会有更多他国符合宋国利益的训民得以进入宋国,成为大宋的一员,为大宋的昌盛继续添砖加瓦。”
“洪大人,你这话就差了。非宋国的训民,进了宋国也不是宋国的人,迟早一天还是要回到各自的国家。哪怕是宋国被驱离的训民,临死前也要落叶归根,否则九狱之下便进不得三诚殿,供于高堂。千古以来,莫不如是。你赶走的多了,进来的非宋国的人多了,你说宋国最后是我们的宋国,还是别个邦国借宋国之地养他国之民?”看台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扬声反问道。
“朱老头活到现在还没死,真是九狱无眼没把你带走啊。当今国主未登位之前,宋国是被一干怎样的迂腐老朽败坏,以至亡国之声几近耳前?就是你这等所谓维护本国狭隘,而不知晓包容天下的老东西!”洪大人痛骂道。
“你!若非前殿下深明大义,不愿妄动刀戈,你以为赵旭小子能承继统续!”朱老头猛然跪下,朝着某个方向,抬头痛哭:“殿下!”
随着他的哭喊,墨昀发现整个大厅约有一半的人朝着一个方向拜下去,纷纷开口呼喊:“殿下!”
白有序吐出嘴里的糖果,摇了摇头:“朱老头实在是老糊涂了,这是给前殿下找麻烦呢。”
徐不严在墨昀身后跪下,听到白有序的话,立即醒悟,登时站起身子朝着他们跪拜的方向看去。
墨昀与朝恭也一并看向第三层看台的更上方,那里并没有任何看台及座位,倒是有一块与看台等宽的黑帘子遮着。
黑帘子纹丝不动,墨昀却隐然觉得里面有人在看向大厅。
“是前殿下。”徐不严望见墨昀脸上的神情,低头悄声说道。
“诸位!生经辩还未结束,请各位肃静!”微黑的胖子铛一声敲响大锣,尔后洪亮的声音在大厅荡开。
几乎在他声落的同时,那些哭喊声瞬间消弭。
墨昀挖了挖耳朵,揉了揉眼睛,确信这帮人正在站起或者坐下,否则他都怀疑刚才是不是真有人在哭喊了。
“这一嗓子也太有效果了吧。”闻奉咋舌不禁讶道。
“‘宋拘议’比前殿下更重要,国主的政策如果这些年一直被这些人拦着或者阳奉阴违,前殿下估摸着早就……哎唷……”白有序口不择言时,耳朵被人拎起,却是刚才顺他糖果的大胖子挪了过来。
“林伯伯别……疼……疼……”白有序连忙讨饶。
“小娃娃好好听着,别胡乱说话。你爹派你过来,不是来胡说八道的。”林中南看见徐不严,点了点头:“林中南。徐卦师刚才没有听到什么吧?”
徐不严摇了摇手:“没有。白公子说话风趣,我很是喜欢。”
“呸……我才不喜欢……哎呀呀,疼疼。”
林中南笑了笑,手上的力道又增添了几分,担心白家这小子再胡言乱语,干脆将他夹在自己胳膊底下,愣是拖到了白有序朋友们那边。
白有序脸憋得通红,好不容易在林中南的手底下透口气儿立即对墨昀他们喊道:“散了后,来城东糖屋玩啊,我还有好多好多糖果呢!”
墨昀笑着答应了。
白有序一走,他们之间的空间大了些,墨昀干脆席地而坐,朝恭和闻奉看见了也跟着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