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期找了个空位置坐下，见其他人都若有所思地听着，也装模作样地听了起来。

“……心是菩提，身为明镜。不论他人如何想法，我向来以为，只有勤奋才能学到真正的东西。这一个学期来，我通读佛经，所思所悟，皆在心中……《六祖坛经》记载……《法华经》所言……故我以为《心经》……”

陈子期听得直打哈欠，这于见波实在名不副实，不到500分也好意思到处宣扬自己分数高？既然所思所悟皆在心中，却又偏偏要从这个佛经里摘几句话，那个佛经里摘几句话杂糅成自己的。而且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通读佛经，要知道，广义上佛经分三藏十二部，三藏指经、律、论，光经中就有《大藏经》、《药师经》、《观音经》、《阿弥陀经》、《尊胜陀罗尼经》、《佛说佛名经》等等等等，大概一百多部吧，你一个学期就能通读，小心佛祖一巴掌扇死你！

果然，三位老师问完几个问题时，于见波脸色越来越难看，却只得苦苦撑着。最后的结果也可想而知——不及格！

大一学生中名气极高的于见波就此挂科。

又听了几个学生的考试，愈发无聊。正当陈子期想要走开的时候，张大壮上台了。

“三位老师，我叫张大壮，来自内蒙古兴安盟，我小时候是放羊的，学习成绩不好，考不上好学校，只能来这里读书。我爸说来这里也好，以后毕业了当个和尚，挣的钱也比放羊多几倍，还不用那么累。我这个学期其实也没学到啥，上课老师讲的我都不太懂，考试我也不太行，所以就来参加这个佛性思辨了。三位老师有啥问题就问吧，我知道的就会说的。”

三个老师愣了愣，有些失笑，最后还是按流程走着。

张玉华问道：“张大壮，请用佛性思维阐释一下你为什么姓张？”

“因为我爸姓张，他把我弄出来了，我自然姓张。”

台下众人哄堂大笑，三个考试的老师也尴尬地笑着，这个回答还真是……

“张大壮，我问你。”刘开放憋住笑意，问道：“男的为什么站着撒尿，女的为什么蹲着撒尿，从中你悟到了什么？”

张大壮抓着头发，似乎在苦思冥想。“我……我……我们不一样？”

现场所有人的脑海中仿佛响起了熟悉的音乐声，尴尬的气氛中透着诡异，诡异中又传来窸窸窣窣强忍着的笑声。

刘开放看向黄铭。黄铭摆了摆手：“我没什么要问的。”

“那商量一下他的成绩？”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见心见性，可给优秀。”张玉华道。

“话糙理不糙，俗事亦可见佛性，我也觉得可以给优秀。”刘开放说。

黄铭推开鼻梁上的眼镜，捏着眉心揉了揉：“那就给吧，我没什么。”

在尴尬、诡异的考场中，在所有人憋着笑的无奈中，最后由黄铭老师宣布，张大壮的成绩为优秀。

陈子期看得目瞪口呆，这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