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怔了,说:“这是个什么曲儿?”
薛蟠还唱道:“两个苍蝇嗡嗡嗡。”
众人都道:“罢,罢,罢!”
薛蟠道:“爱听不听!这是新鲜曲儿,叫作哼哼韵。你们不听,那我酒底都免了,我就不唱了。”
濯清笑道:“既然师弟唱了,那我也唱一曲。”
只听濯清唱道:“风絮飘残已化萍,泥莲刚倩藕丝萦。珍重别拈香一瓣,记前生。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不多情。又到断肠回首处,泪偷零。”
濯清唱完,出来更衣解手。蒋玉菡跟了出来,两人站在廊檐下。
蒋玉菡对濯清说道:“前几日,冯大哥、宝二爷约了去冯府喝酒,宝二爷送我个扇坠,我把茜香的汗巾换给他了,师兄不会怪我吧?”
濯清笑道:“我赠给师弟的汗巾,就是师弟的,何必再问我,自己个儿做主就好了。”
蒋玉菡刚走,卫若兰又来到廊檐下,卫若兰说道:“里面人多眼杂,我正有事想和二哥说。我最近可能不能去射圃练习射箭了。”
濯清问道:“怎么了?”
卫若兰悄声说:“南安郡王与我家乃姻亲,他最近想上奏折给皇上,因安南阮氏叛乱,黎氏求助上国。郡王想请旨明年南征安南,启用我父亲做前锋大将,我要入军中了,只是此事尚未成行,望二哥替我保密。”
濯清听闻吃了一惊,南安郡王这一仗必定是败了,不然也不会有探春远嫁了。
安南国力虽弱,但地处南方,丛林茂盛,气候恶劣。这仗难打主要还是后勤保障方面,其次是地形不熟悉,容易中埋伏。
南安郡王想凭战功,巩固军中地位。皇上八成会同意,一是希望安定南方属国;二是无论成败,削弱南安郡王实力。
濯清想自己若劝阻南安郡王,应该行不通:
首先他和老王爷差不多年岁,根本不会听自己的。而且南安郡王的旧部一直镇守南方边关,自持敌情熟悉,怎么可能听一直在北方打仗的北静郡王的;若劝卫家不去出征,人家好不容易有出头之日,怎么可能会听自己的,何况难道自己以柳湘莲身份去劝;最后皇上也不会同意自己插手南方边军,只有等以后再见机行事了。
就在濯清还在苦思冥想之时,只听卫若兰又问道:“我听说忠靖侯府的侄女叫湘云的,据传在随园里做客,你见过没?”
濯清一愣,回答道:“嗯,是啊,湘云姑娘与北静郡王未婚妻林姑娘是姐妹。”
卫若兰略带羞涩道:“前几日,小侯府派人和我父亲来提亲,两边都觉得门当户对,差不多定下来了。我…我想问那湘云姑娘人品相貌如何?”
濯清想了想,说道:“湘云姑娘品貌出众,文采飞扬,是绝色佳偶。”
卫若兰面露喜色,这时薛蟠出来了,过来拉着二人道:“放着酒不吃,两个人逃席出来干什么?”
濯清想着心事,敷衍一阵,就提议散了。
濯清也不乘轿子,一人走在街巷中,想着保龄侯府把金麒麟送给自己,忠靖侯府却又去与卫家结亲。想必是听说迎春嫁给自己做了侧妃,史家后悔了。史家做事竟然如此首鼠两端。又想着南安郡王南征之事,侍卫则远远跟着。
濯清不知不觉走到一处,抬头一看,竟是水仙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