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来迟,还请主母降罪。”杨大牛此时翻身下马,手中陌刀插在沙土中,恳切咬牙颤抖道。
“你且起来吧!此战怪不得你,要怪只怪曹贼险恶。”糜贞此时没有表情,轻言道。
“步太守,你即刻清点所有战死的百姓,这些人将以军士抚恤来对待,并且免除终身税收,孩童老人的赡养官府一力承担。”糜贞双手叠在一起,有些冷艳道。
“这……”迟疑了声,接着抬头看了看糜贞,当即抱拳道:“喏……”
“王长史,你带人将所有战死的烈士掩埋了吧!是他们,向世人证明了,我广陵脊骨永世不折。”糜贞接着转首,沉声吩咐道。
“喏,”
“李功曹,传令城中石匠,给我取最好石块,打造石碑,将所有阵亡烈士名雕刻与石碑上,矗立广陵西门外,让他们万古长青,让广陵世世代代记住,他们的祖辈是个英雄,不折不扣的大英雄。”糜贞此时虽是女子,却表现出极尽的冷漠和满腔的悲愤。
“主母,这……是否不吉啊!毕竟……”李淳也是皱眉试问道,毕竟这件事若是怪罪下来,恐怕……
闻言瞬间,糜贞当即美眸怒张,拔出利剑,斥喝道:“不吉你告诉我何为不吉这些是他们该得的,他们配得上被世人铭记,他们的傲骨让我感到敬服。”
“主母教训的是,是在下一时糊涂,还请主母恕罪。”李淳看着眼前的利剑,当即吓的抱拳跪地。
“齐主薄,你即刻拨掉三千万银钱,给我在城外十里的山林上修建一座烈士林园,命名为精忠报国。”糜贞继续冷声道。
抬眉看了糜贞一眼,接着其又看向步骛,毕竟三千万银钱可不是小数目。
见后者点头示意,齐习当即抱拳应下。
糜贞见状,冷哼一声,却是没有深究,而是看向步骛,带着一丝歉意道:“还请劳烦步太守,将我徐州历来战死的将士名单整理,按照官职,姓氏,统一整理,送入陵园内,要让所有百姓铭记,这些人皆是我徐州英魂,是他们用血肉,换来了那为之不易的生活。”
“喏,”步骛嘴角抽了抽,所有将士名单那得多少?不过其却没有拒绝,反而信誓旦旦。
他累一些算什么,和这些人烈士相比,他愿意多累一些,而使他们姓名永存。
“主母,你贵为千金之躯,还是先入城避避雨。”严畯皱眉说道。
“不,我要看着他们入殓。”雨水顺着发梢,划过糜贞脸颊,而后者却表现冷漠,道。
这一战,教会了她很多,她身为楚昊正妻,她需要担负的也有很多,这一刻,她没了往日大家闺秀的柔弱,有的只是母仪天下的一丝气魄,不过却做不到收放自如。
“主母,如今雨大,你若不入城,百姓们也不会入城,而他们皆乃老弱妇孺,恐怕吃不消啊!”步骛转言劝建道。
语出,见糜贞露出迟疑,步骛趁热打铁,连忙箴言道:“主母可先府城换一袭衣衫,等雨势稍减,在亲自出城也不迟。”
闻言,糜贞环顾,却见那一双双眼睛都看着自己,她们多数眼中皆带着悲伤。
身旁,大小乔,貂蝉,几女也是身子发颤,不过却勉强站着,粉拳紧握,她们咬牙坚持。
当即,糜贞也是传令,让百姓入城,同时吩咐医匠堂熬煮姜茶,为众百姓驱除寒意。
…………
再说曹纯吕布狂奔十里后,也是勒马停歇,回头张望之际,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