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外,老管家闻声推门而入,躬身后说道“老爷!”。
沈国轩说道:“给周家、朱家他们传一句口讯,辰军要收购粮食,让他们务必倾尽全力相助。此外,让二管事把我们沈家的粮仓的存粮也运送部分到知府衙门,留下家人三个月口粮就够了。办完这是,你亲自走一趟,请商业联盟会的各家会员,于十天后到南京商会总部议事”。
“老奴明白,这就去办!”,官家听见
扬州府,高家大院。“嘟嘟嘟”,高牧敲了敲家主高顺书房大门。
“进来!”,房里传来高顺的平和声音。
高牧推开房门,只见高顺正在于书桌后,对着一副陆机的平复贴练习草书。高顺从前几个月从南京回来后,渐渐将高家主业交给长子高牧打理,自己更多时间在看书写字。作为儿子,高牧的性子比起他老爹高顺会更内向稳重一些,他站在一边静静等候着高顺把帖子写完。
高顺慢悠悠的写完之后,才到边上的洗手盆里净了净手,拿起一张布巾擦拭起来,这才淡淡的叹息道:“可惜了,这副平复贴也只是大才子徐渭的模仿手笔,要是有生之年能看到陆机的真本,就再无遗憾了”。
高牧在一边默默给老爹斟茶,这字帖的十大名帖的真迹,都是传世珍宝,一些诗书传家的家族得到了也会小心翼翼珍藏起来,哪那么容易找到真迹。不过,老爹的牢骚话,他不好接口。
“外面都有哪些消息?”,高顺转移话题,问起正事。
高牧回复道:“辰军通告,所有市面上的稻谷,以七百文钱收购。那边的各大城镇,市面上的稻谷被收购一空不少田地大户人家也辰军派人上门指定收购。听消息说,辰王诏令收购这些粮食,是为了安顿江淮和苏北一带的灾民”。
高顺点了点头:“这事我已经知道,今年苏北有洪涝,而淮西和河南一带又有干旱估计,这些州县在二个月后的秋粮也是歉收的。怎么?商盟那边,你沈叔叔发话了没?”。这老爷子退隐归退隐,但是一些大事有自己的获悉渠道。
“沈叔已经传话给所有商盟会员,尽可能调集既有的人脉和关系户,将囤积的稻谷卖给辰军。现在,这事办的最积极的就是台州陈家、杭州连家、湖州石家听说,他们不单就卖了自家的存粮,还托人从南方的福建广东购粮”。
高顺浅笑道:“他们能不卖力嘛,半年前刚刚逃过灭门之灾,现在还不卖力点,辰王会怎么看他们?说起来,还是你沈叔聪明,既会做人又懂审时度势。沈家现在是攀上高枝了,有望步包家后尘脱身进入官场。我这辈子没机会,就看你们兄弟你能不能争的今后二十年的机会”。
高牧恭顺地点了点头,末了,他不解地问道:“爹,论人脉和影响力,您仅次于包伯伯。上次选会长,辰王府为什么最后选择了沈叔叔,儿子不是还明白”。
高顺和蔼地看来自己长子一眼,此子虽然不够才思敏捷,但也稳重,至少不懂的事情不会去装懂,这点是他这个当爹的最看重的地方。于是,他解释说道:“因为一个义字,你沈叔叔被辰王看中了。其实,你要明白一点,即使商人的地位比之前抬高了,但也是听命于官府的。你以为大伙看中你沈叔叔,他才被选上?其实,是辰王早就内定他了。以后的历任商盟会长,如果不入这位主君的法眼,只怕连列入候选的机会都没有”。
“对了,这次我们高家的这些关系户,有没有人抵抗闹事的?”。
“儿子都照商盟知会的去办了,下面几家都很识趣,没人闹事。不过,听说当涂姚家、南通程家、余杭薄家等几家好像不太乐意,串通了一些人囤积稻谷拒卖”。
“嘿嘿,不乐意?那萧家等十大家的尸骨还在乱葬岗丢弃呢!世上总有一些人自以为是,死到临头还不自知!你想想,辰王都口口声声说民以食为天,他还能让咱门商人继续倒卖粮食暴富吗?不用多久,这粮食行当就要改为官营了,姚家这些人还不自觉让开路子,继续当绊脚石,那就是等死。我料定,辰王府的军队都已经整装待发了”。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