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好他!”
将刀递给石方,石韬背着一双手,却开始左右徘徊起来。
无论司马祤要杀他的理由是什么,二人的仇怨毕竟已经结下,两天之后便是出发之日,一旦到了东莞,司马祤的手未必能伸到东莞去,所以也不必担心再发生刺杀这种事;
石韬所担心的,反而是司马祤莫名的敌意,却使得赵王提前对石家下手;
那样一来,让他准备的时间就不多了,没有捞到足够的家底之前,未来的路可不好走啊;
完全无法把握命运的感受,一早已体会颇深,这才刚刚见到一丝曙光,便有人跳出来捣乱,这是他绝对无法容忍的……
似刚刚做出了重大决定,这一瞬间,石韬整个的气质仿佛发生蜕变,转过身去,手指辛五道:“石方,杀了他!”
“噗哧!”
一颗硕大的头颅,瞬间滚出老远,血贱了一身,二人竟不自知。
“石方,你很好!”石韬嘴唇微翘,脸色却很平静。
连同染血的刀,石方双拳一握,抱拳道:“谢郎君夸奖!”
藏在袖口下那双手微微颤抖,石韬走向石中玉,朝身后的石方招呼道:“来,帮我一把,将他抬到马车上安顿好,我们立即去郑氏医官!”
……
赵王府!
躲在居所内的司马祤内心正惶恐不安,直到这会儿,依然不见有人传回消息,成与不成总该有个消息不是,时间越久,他内心的不安就越发强烈。
刺杀石七郎可不比随随便便打杀几个贱民,那可是皇后身边的红人徐州刺史石崇之子,事情一旦被捅破,必定会惹出皇宫里的大人物;一辈子关在金墉城内与废太子作伴还算轻的,就凭他一介庶出侯爷,就算抵命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样的当口,他甚至不敢派人过去打探消息;此时此刻,他甚至开始为昨日的冲动之举后悔不已,
“都怪那贱人,若非为了她,本候何苦冒如此风险?平白便宜那石七郎不说,还让本侯终日提心吊胆,唉……父王也是,你既然担心那个贱人纳之不祥,不如便宜了本侯,最后却便宜了一个外人,真是何苦来哉?”
……
郑氏药堂后堂!
见郑隐出来,石韬一脸焦急的迎上前去:“郑医氶,石中玉可还有救?”
郑隐沉声道:“伤口倒不深,也不曾伤及内腑,只不过失血过多,同时伤口处发红,全身烫得厉害,因此,老夫也不敢断言……能不能活下去,还要看他的造化!”
石中玉的伤势不足以致命,他之前便有这样的判断,不然耽搁那么久居然不死,那得多大的求生欲呐?
但以此刻石中玉的症状来看,十有八九是因为细菌从伤口处侵入体内,而后引发高烧,以及伤口感染!
伤口感染在前世那会儿,很少听说会死人,可对没有抗生素的这个时代来说,能靠自身免疫熬过来的伤者,恐怕还不到两成。
在这个时代,医者大多使用盐水和醋作为外科消毒剂,虽说不如酒精那样效果显著,但也聊胜于无,至于内部感染,患者除了用身体去抗,便只有等死了。
“青霉素……”石韬双眉一扬,甚至来不及跟郑隐招呼便冲出后堂。
“石方,你带上这枚印信,立即赶往金谷园,让父亲派五十部曲过来,就说本郎君路上遭遇毛贼,受了惊吓,需要人保护,另外,让葛洪、青衣……以及雨荷赶来这里!”
“郎君不打算告知家主实情吗?”石方问道。
“不必!你只需按我的吩咐去办,至于其它,本郎君自会一力承担!对了,还有一事你需记得,回去的时候记得将那几个家伙的尸体处理干净,我不想节外生枝!”
石方不再多言,接过印心,转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