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下,即使是空包弹,这口径这距离打爆你脑袋没问题的!”枪管也有点紧张的劝导。
“没事,相信我。”户笑着回答。语毕,枪声响……
“嘀嗒嘀嗒。”一汩鲜血从他额头沿着脸颊滑到尖削的下巴滴到雪地上,血的痕迹不停在雪地扩张,众人就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没事,就擦破点皮,其他还好。”户抹了抹脸上的血迹,坦荡地说。
“兄弟我知道你头铁,赶紧把东西收好吧……”
“哪个混蛋又乘我不在,乱搞小动作。”护士长的河东狮吼也证实了少校的话。
她甩着她那两颗性感的臀部来到这群乖乖兔面前,扯着大嗓门说:“把枪交出来。”少校站在后面用手肘捅了捅光头。光头满脸不情愿地将左轮拿了出来。
她一把枪抄过来,用枪柄指了指这二十多号因心虚得东张西望的病号,怒不可遏地说:“好啊,在我这还敢私藏枪支,我看这件事非得上报军部不成。”
“诶,别啊!护士长大人!闹到军部那里那是小则记过,大侧停职查办啊。芙丽雅医生,您帮咱说说呗”少校拉着谄媚的人精脸说道。
“对啊‘天主’医生,您宽宏大量,人美心善,沉鱼落雁……”光头佬绞尽脑汁,用尽自己没上个几年学学的词汇都用上了。同时原本有仇的少校和枪管都同时把户顶了出去。
“可不能放纵他们,他们瞎胡闹的本事可比打仗厉害多了。”护士长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虽然他们很想说敌人拿枪拿炮的都没有你瞪人吼人的本事厉害,但奈何强龙难压地头蛇啊。
身披白大褂的芙丽雅从护士长身后走出来,一头银色的秀发垂下来,这样一看雪景和阳光都成了陪衬。芙丽雅轻笑着盯着户血流不止的伤口,柳眉一挑说:“哎呀,护士长小姐。您还是放过他们吧,他们住进来也不容易,再吃军队的罚单的话也对他们不太好。要不咱们来惩罚他们。”
对着芙丽雅如圣女般的笑容,那群大老爷们哪敢说反对啊,个个脸陪笑得跟菊花似的,还一个劲地点头。
“哼,今天先饶了你们。暂时不报上去,等我想想怎么炮制你们。”护士长冷哼一声,便又扭着她那橡木桶的身材走进医院里面了。
倒是户被芙丽雅命令不许动,任由她捧着户的脸端详着他的伤口。她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到办公室我给你处理下吧。”
众人看着被芙丽雅拉扯着进入医院的户,都像个沙皮狗一样眼巴巴地看着他俩,枪管更是羡慕地吹了声口哨。
“虽说是让你放松,也没叫到你玩的这么疯啊。”芙丽雅用医用棉花刮干净伤口附近的脏东西。看着伤口上显白的一点点,大概就是骨头了吧。这也多亏户的Hell Door把肌肉组织强化五倍才挡住这空包弹。
“要是你弄得一身伤,你要我回去怎么跟艾薇交代。”芙丽雅气鼓鼓地说,但还是很熟练地把长针用灯火烫了一下。
“不好意思让您担心了。”户平心静气地说。
“你得忍着点啊,我把伤口给你缝上。”芙丽雅引针穿过户的表皮,但痛楚他还可以忍受。边处理着伤口,芙丽雅就很不在意地念叨起来。
“今天碰巧有一位外科医生来接班,我工作轻松了不少,所以就把绷带和床单给洗了。你一会也是闲着吧,帮我把这些东西晾一下吧,难得这么好天气。”
“嗯……哦。”
“好了,缝上了。”芙丽雅把针脚剪断,拉着户往洗衣房跑。看着她活泼自信的身影,户似乎松懈了不少……
后院一些护士在把晾干的病号服收下,把刚洗好的绷带往上挂。芙丽雅从她们手中接过来一桶床单。只见她也学着抡起袖管,用力将搅成一团的床单抽出来。
户见状连忙过来,帮她把床单挂到铁丝上。他们将床单铺开,好像要把阳光装进洁白的被单里似的。她嘴里喊着“一,二!”
顺声而呼,床单跟翻云浪一样翻到铁丝上,被单落下来时芙丽雅露出一排整齐的皓齿,银色的长发被风卷起来,她此时很轻松很快乐。没有虚伪的舞会,没有冲满野性与欲望的上流人群,没有一丝一毫不属于自己的身体。现在她全身心地享受着工作,享受着自由的快感,以及她想把自己的喜悦传达给她在意的人。
但户此时此刻却笑不出来,因为一闪而过的刺眼光线让他心生大忌。因为他此时是背阳的,但能在远处大楼楼顶发出如此强光的只有反射阳光……也就是?!
户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冲到芙丽雅身边将她抱住,顺势就撞到了维持平衡的铁架。尽管芙丽雅一开始非常的茫然,但看到户身后击起几丈高的雪就知道了原因。
有人在狙击她……
大楼上的狙击手看一枪没中,又往她倒的地方开了一枪后,把枪扔下立刻在街道紧密的楼顶上撤退。
芙丽雅像是给幸运女神眷顾似的,在床单的遮掩下那一枪也打空了。户将艾薇搀扶起来,拉扯着把她交到枪管身边,还嘱咐到:“你们把医生看好,别让她伤到一根毫毛,有情况发生。”
“哦……哦,没问题。”枪管迷迷糊糊地答应了,随后领着芙丽雅走进了她的办公室,还顺便吩咐了自己的手下和熟人让他们别让任何陌生人靠近芙丽雅的办公室。十人左右的老手都参进那些重度伤员里,开始盯梢走廊里的一举一动。
户冲出大门,一把将士兵手上的G43步枪夺过来,还没等士兵反应过来他就消失在医院大门了。
他凭着敏捷的身手用了不到二十秒的时间爬上了一座二十米高的楼顶,他此时两手空空如也,仅有一支无狙击镜的G43步枪。
要说这个地带离城墙最近的路线的话,只能一直往东,而且东边城郊还有一片比较稠密的针叶林灌木丛,要是给他钻进去,怕也只能纵火毁林才能逼他出来。
哼,找到你个小老鼠了。户看着远处在楼间不断移动的模糊身影,经他粗略的估计,距离大概超过1100码。
“看来要用一些作弊手段了。”户眼睛再度陷入无尽的黑暗,仅在一瞬间爆发出的速度与弹跳力就让人瞠目结舌。十秒的时间内就与他拉近到1000码距离以内。
“卧槽,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高速接近的身影让他有些手忙脚乱,还想拔出手枪进行射击。
哪知道户一个落地翻滚后立刻摆出了端正的射击姿势,他回头看着他那如白头鹰锁定猎物的眼神,让他头皮发麻。但同时也在计算户和他的距离,刚好800码?!就凭你那光秃秃的步枪就想打中我?!
“嘭”一声,在狙击手穿过的大型水泵中出现了一个弹痕,里面的高压水顺着弹孔都喷涌而出。
要不是他亲眼所见,他还真不敢相信子弹真的找上他了。先不管是不是运气使然的结果,如果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把风速,地转偏向力,空气阻力等因素都推算出来的话,那么说追击他的这人肯定就是圈内所说的“无声死神”――户!
“妈的,我怎么惹上这尊神仙了。”狙击手躲在一堵墙后,喘息粗气地咒骂。只是稍微伸头出去看了看情况,很快他的面前就击起一些石屑。又是在极限范围内极为精准的一枪!
“爬城墙现在来说是不现实的了,对方也不是什么杂鱼虾米。啧,只能走下计了吗。”狙击手猫着身子沿着房檐往北边逃离。
户刚想再给他来一枪的,但奈何屋顶的围栏挡住就他大部分的身体。就算户有异于常人五倍的动态视力也于事无补。只能拉进他的距离,寻求致命的一枪。
两人你追我赶地耗了差不多三公里左右,说实在这种和崎岖山地进行急行军没什么两样,两人的体力都消耗很大,户也没有强求拉近距离,适应着消耗的节奏维持在G43的有效射程以内。
“哼,见到桥了!这次我到要看看你能拿要怎样。”他把身子抬高想再借跑的情况下一口气到达桥墩下。
突然一阵钻心般的刺痛让他在半空中失去了重心。没想到连着规避其四枪,终于他右小腿挨上了一枪。他顿时狠狠地摔到一座偏低的大楼上。
此时可不能停下来!要是被这点小疼痛耽搁的话,下一秒无疑会成为户最好的靶子。他用双手硬撑起满是血的右腿,一瘸一拐地往楼边接近,只要翻过下面那条小巷他就可以活下来了!
“啪”,右肩肩骨破裂的声音使他哀嚎一声,瞬间像失去支点和力气一样从五楼楼顶摔下来,尽管有垃圾袋和纸箱为他做了缓冲,但关节断裂的声音还是无比清晰。
他口中暗红的血液像喷泉一样流了一地,估计摔落时把内脏摔伤了。他像个大字一样躺在巷子里,视线也变得模糊不堪。
在视线里一个人影好像早有算计一样出现在他面前,尽管看不清他的脸,但那名男人一开口他便知道了是这次指使他去狙击芙丽雅的金主。
“啧啧啧,可摔得真惨啊。”那名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蹲下来,假意地查看他的伤势。
“没有成功吧,我的线人才收到风声她完好无损地在医院里活动。”那名男人总手帕擦了擦他沾满鲜血的保暖手套:“所以我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把你整的这么狼狈的人是谁。”
他的嘴哆嗦着重复着一个字,因为喉内积血的原因,所以他说得很小声,那名男人用耳朵凑近狙击手的嘴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边还伸手摸进他飞行夹克的内袋里。
“如果真的是他,就很有意思了。”那名男人站起身来用防风火机点着了一张抓拍芙丽雅的照片,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小巷,尽管那名狙击手张大嘴依旧没有呼救的声音。
大约两分钟左右,户也来到狙击手倒地的地方,果不其然他失血过多,再加上喉咙里的瘀血堵住了呼吸道,也是窒息加快了他死亡的速度。
户冷眼看着这名神情绝望的狙击手,此时已经对他的身份不感兴趣了,充其量也只是个卖命的,在幕后驱狼吞虎的指使者还依旧不明朗。户注意到他胸前的一沓灰,大概就是有可能暴露他身份的文件吧。看来有人事先来处理过了。
户翻了翻尸体,果然依旧没有任何多余的物品,但他夹克领子上沾着一些铁锈,和之前在酒店的那伙人身上的铁锈一样呢。
户看着尸体绝望的眼镜向着尚未结冰的小河,他走出小巷走到河边,发现一搜快艇就停泊在桥墩后。
嚯,要是给他坐上这东西他可就头疼了,就算户用尽全力追赶,速度上依旧是望尘莫及。
户从小河滩上爬上来却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带着两名士兵靠近那条小巷,户连忙缩下身子只露出半个头探出去,他嘴角不自然地上扬。
“佛列斯少校,您也太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