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昨日,有两千多名士卒和村民一同随韩雄入山采集药材,但病患数量众多,采回来的数十箩筐的药石和龙仙草,仅能够维持不足三日。采集更多的药材,事关重要。
破晓时分,再也无法入睡的韩雄,早早便起身准备。同样是迫不可耐的村民和士卒们,兴致高昂,满怀热情,也都开始聚集在营外。这一回,更多的士卒加入到了进山队伍中来。可韩雄制止了大多数申请入山的军队。
“先生,既然是进山采集药材,人多不该更好才对?”段煨得知韩雄拒绝了他的一番好意之后,有些不解,有些怪罪。
“太守稍安勿躁人多自然是好,韩某并非不愿带上更多的士卒。只不过,如今弘农郡外形势不明。先前便有胡人入侵,火烧县城,抢掠百姓。在下以为,不该倾巢而出,适度即可。我军防务,还需仰仗太守之力!”
“这那便依先生的”韩雄此话,说得句句在理,让段煨无法驳回,也正如韩雄所言,若是再多派人手,恐怕无法抵挡一支轻骑的袭击。
尽管段煨听从韩雄的主张,但韩雄带队出去采药,他自然也不会闲着。他一方面调集后勤大队,从长安输送粮草,一方面又要求华阴等县城县令大开粮仓,补给营地所需。要知道,充足营养的食物,也是获取健康的关键之一。而这一切的忙碌,竟疏忽了放哨防御的事。
而就当韩雄带着队伍再度出发之后,果然,一支敌军正悄悄摸了上来
正午时分,日光高射在大营内外,可远处大雾弥漫。
可无人汇报,无人警觉。忙了一上午,此时段煨正惬意地躺在帐内歇息。
就在所有人都放松警惕之际,
“!”
只闻得一声怪叫,紧接着,从远方传来奔腾不息的呐喊与嘶鸣,瞬间包围了这片村营。也就在包围了的那一刻,前营阵地不复存在,许多士卒都未来得及出营察看,便被砍杀于帐内。
见前营丢失,段煨连忙提qiang跨马,率众出营。正在帮张钰熬制药汤的王轶蔚也提剑冲出,留下张钰藏于村中。
顿时,营地内尘土飞扬,混乱狼藉。
没人会想到,大中午的,居然会有偷袭。
可全营兵民还是做出了快速反应,仓促发起反击,与这群未知的敌军相互厮杀起来。这些敌人穿着古怪,冗袍加身,弯刀弧影,模样凶悍,显然是胡人的军队。而这些留守大营的士卒,多半是段煨从长安带来的连西凉都没去过的新兵,从未跟这类野蛮人打过交道。
就在众人奋力反击之际,在他们的后方又有骚动,而他们浑然不知
尘沙在战乱中逐渐消散,敌人也在尘沙中消失。
“不好了!不好了!伍贼俘虏不见了!”
只闻得从后方传出的一阵叫喊,段煨恍然大悟,转身杀了回去。可为时已晚,营帐内外,伍习和他的部下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报!大事不好了!”
“又是何事?!”
又一名小卒慌张冲入营帐,扰乱了还在懊悔自己低估了伍习实力的段煨。
那小卒急道:“是是村子里”
“村子被偷袭了?”
“是是钰儿姑娘她不见了”
“这你是说钰儿姑娘不见了?!”那小卒又惊又喘,听得费力,更把段煨吓得直吊着心,“这可如何是好!这让某如何向先生交代啊!”
“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段煨大步走出营帐,回头又问。
“药草药石汤药通通不见了踪迹”
“这!”
这一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丢了一个张钰,或许在短时间内找到还能弥补丢失之责,但没了药汤,没了药材,无疑是断了这些病患的性命。不说对他的军队影响不瘟疫一旦爆发,势必殃及整座郡县。
可如今,大部人马被分派出去,经过这一回小规模战役,留下的士卒又有一定的损失,是否该再派部队出去寻找?敌人在哪,他们是否还会偷袭?这名身经百战的将军,此时犹豫不决
“报!”
“嗯?又是何事?!”
一次又一次急报,令段煨不由得有些心烦。
“禀报太守,我军伤亡百余,其中不少是普通村民,敌军伤亡亦百余,其中,我军抓获俘虏十余名。”
“快快快!快将俘虏给我带上来!”
“诺!”
段煨两眼放光,莫名兴奋,似乎在迷茫的大海上捕捉到一丝前进的光芒
此时,王轶蔚早就得知这一消息。愤怒与后悔之余,她果断组织民众,迅速追击伍习的败军。这些被救治的俘虏,像是脱了僵的野马,毫无病痛的困扰,抢夺了村子里大部分药材,往东北方向扬长而去。
追击部队追的紧,残兵败将逃的快。可越是逃得匆忙,王轶蔚越是信心满满,她几乎用肉眼便能依稀望见敌人的影子,却不知这一切都是伍贼早就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