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策三言两语把话说清,“小将部下两战,阵亡42人,小将有意为他们收殓火化,将骨灰带回东都,还请太守指派些民夫,协助于我”
狄仁杰微微诧异,上下打量他,“将军有心了,不怪千牛卫战力超群,老夫稍后就安排”
“多谢太守”权策躬身谢过。
当晚,沙吒符和沙吒术来到权策军帐,沙吒符手中拎着个食盒,说是给大郎送饭。
听沙吒术说了进入越王府的前后因果,权策无力叹息,李贞不肯交出那些要命的书信,归根到底还是没有死心,念着女婿能利用这些东西联络李氏宗亲起事,谁知所托非人,他这份不死心,不知道会害死多少人。
“那厮真真该死”沙吒术亲眼见到李贞如何信任裴守德,裴守德又是如何岳父前岳父后的,转过脸就做了叛徒,实在可恨。
“大郎,除了幼子,越王还安排了八骏护卫随同出来,您看,该如何安顿?”沙吒符打开食盒,里面是安睡的李贞幼子。
权策沉吟片刻,“这孩子不宜带回东都,你们到东都郊外,找一家良善人家寄养,至于那些护卫,愿意暗中保护孩子也好,自行散去也罢,听其自便”
“是”沙吒符两人领命,沙吒术轻轻说了句,“大郎仁义,若他们有福,也当为大郎效力”
权策摆手而笑,揉了揉眉心,颇有些心累。
翌日清早,狄仁杰安排的民夫已经到了,权策请示了张光辅,率军脱离中军,前往千牛卫首战的战场郭厂镇,收殓在此安息的16位千牛卫备身。
还没到郭厂镇市集,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权策惊异,夹了夹马腹,快速进了镇子。
“这,这是何故?”权策满身寒气笼罩,说话都不利落了,上次来时,此地虽不说熙熙攘攘,也是颇为热闹,这时却是血流成河,尸横遍地,他看到了上次挥舞拐棍驱逐自己的宿老,白发苍苍的头颅滚落在地上,尸身何在,已经无法辨认,实在是没头的尸首和没身体的头颅太多太多了。
“来冲,你带这些民夫找寻弟兄们的遗体”
“卢炯,速去官道找寻官军踪迹,问清楚,何故,何故要屠了这个镇子?”
权策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卢炯很快去而复返,带回了一个校尉,“回禀将军,我们是河东府兵,来此地盘问,此地百姓桀骜不驯,不仅不配合,还大放厥词,诋毁朝廷,聚众闹事,反意昭彰,故而屠了镇子”
桀骜不驯?诋毁朝廷?
权策眼前浮现一幕幕画面。
宿老挥舞拐棍,厉声喝骂,“你们狗屁官军,比山匪还残暴”
他义正词严,“我们是大唐官军,王者之师”
一瞬间,羞臊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