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立父子同在账房,行事不检,有所差池,为父杖责了他”权毅面无表情,“你也渐大了,该有些私财,让他跟你回去”
权策心中微动,暗叹一声,“是,谢父亲”
权毅嘴巴蠕动,没有说什么,不耐地摆摆手,令他退下。
呆坐片刻,起身在书架后翻出几张信笺,双眼森冷,妖后越发气焰嚣张,东莞郡公李融、黄国公李撰、韩王李元嘉、常乐公主、驸马都尉赵瑰……长安大索,长长的名单,这些李氏宗亲和他们的亲族,尽入丽景门。
想着即将到来的正旦大飨,包括小舅子在内的李家王公将入京,这个春节,实无法善过。
他不忍开口命长子设法,他一出洛阳,便生龙活虎,一回长安,便自甘堕落,我儿求生,着实不易。
该当如何呢?权毅苦苦思索。
洛阳东南郊,有个叫舜帝庙的村落,相传此地是舜帝陵寝所在,有三户人家守灵,都姓祝,乃火神族裔,男耕女织,民风淳朴,世代繁衍下来,人丁已有数百。
一队黑衣官差的到来,打破了这里的宁静,他手中拿着一枚蟠龙玉佩,令村民辨认,是否自家的,或者在谁家看到过,村民们一一上前,全都没看到过,也不认识此物,黑衣官差一无所获,气恼万分,纵马挥鞭施虐,村中十数名男女受伤,黑衣官差犹自不足,扬言此地有窝藏钦犯嫌疑,要把他们全部捕拿拷打。
村老组织大家凑了二十贯钱,才令黑衣官差满足,去往隔壁的龙王庙寨。
入夜,舜帝庙村重获安宁。
“三叔,三婶,这条鱼给你们补身子”一个憨实后生给双双受伤的中年夫妇送了条黑鱼,没多久,村老也来了,背着手在家里转了一圈,看了看摇篮里的小孩儿,叹口气,“你们两口子好容易有个孩子,得好好照料,咱们村儿穷山恶水,没什么好的,养好伤,搬走吧”
中年夫妇愁苦地看了看孩子,又看看村老,女人满脸自责,要不是她心生贪念,把玉佩拿去换钱,也不至于招来祸患,男人沉声做了决定,“听老叔的,我们明儿就搬”
“你们搬走得有个说辞,就说是去城里寻亲去了,自求多福吧”村老无奈地出门,仰着白发苍苍的头颅,看着黑漆漆的天,脖颈间一痛,感觉自己飞了起来,离地越来越远,又猛地下坠,栽倒在地上。
有起夜的村民迷迷糊糊解着裤带,不经意间抬头,看到满天火光。
“走水了,走水了”
村民失声嚎叫,敲锅打盆,村里人惊醒,纷纷出门救火,火势太大,没有救下来,房屋变成残垣瓦砾,一片焦黑,村民们挖出两大一小三具干枯的骸骨。
“三叔这家子命苦,才有个孩子,又遭了火灾”
“不都说咱们是火神的后裔么,以前从没遭过火,这也真是邪性了”
“可不是嘛”
“出事儿了,又出事儿了,村老不见了”
舜帝庙村的村民陷入恐慌中,商讨来商讨去,只有村里进了邪祟能解释,三叔家的小孩儿,怕是有些不吉利,匆忙把那小尸首找个镇邪的地方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