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策愕然,他原本老神在在,置身事外,转眼间,事情就找到头上了,神情几经变幻,呵斥道,“休要在此乱喊,到周遭查看查看,保不齐只是错过了”
权祥领命退下。
见武家几人好奇,权策出言解释,“祝家夫妇是我院中的园丁仆妇,平安郎的名字,还是我取的,他们身份低微,一向老实,又鲜少出门,应不至于遭人毒手”
武家几人打着哈哈表示赞同,私下交换眼色,却都带上了谨慎,今日这一出戏,太针对了,当是演给武攸绪和权策看的,这般咄咄逼人,打人打脸,也不知是多大的过节。
武攸宁当先拱手,“攸绪,我等这便回府,你放心,咱们都有同一个祖父,你的事,我等断然不会坐视不理”
场面话说完,还是他带头,后面的武家兄弟依次拱手散场。
武攸暨脸上泛起怒意,对亲哥哥的敷衍很是不满,但很快,脸色又苍白下来,与神色怔忡的武攸绪对视一眼,一声叹息,形势比人强,只能认了。
权策在旁,也做出一副苦闷模样,心中却轻松了许多。
翊善坊,周国公府。
武延义翘着腿,眯着眼,半躺在坐榻上,倚着个侍女,侍女半抱着他,手中执壶,不时喂他喝口酒,边上还有个侍女跪着伺候,一边为他捶腿,一边哼唱着小曲。
堂下站着他院中的管事,“二郎,外头传了消息进来,义阳公主府的监视对象被人掳走了”
武延义猛地坐起身,一脚将唱曲的侍女踢开,“掳走?在哪儿掳走的?谁干的?”
“在武舍人府门前,当着权少卿的面掳走的,具体是谁人干的,并不知情,恐怕与武舍人家中死去的黑衣人有所牵连”管事道出自己的猜测。
“去去去”武延义不耐烦地挥手,他知道夜探武攸绪府上的黑衣人,是父亲派去的,肯定与此事无关,那起子人也有点本事,遭了黑手,还晓得祸水东引,将黑锅扣在武三思头上,下黑手的是谁?掳人的又是谁?两波人马有没有关联?
武延义挠着脸想了几遭,一波一波的,云里雾里,头疼得紧,“罢了罢了,权策那里有疑点的又不只有园丁一个,不是还有个小丫头嘛,查她,查个底儿掉,这回小心着点儿,再跑了死了,爷们儿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是,小的这便吩咐下去”管事神色一紧,应声领命,“二郎,还有个事……”眼睛在两个侍女身上瞟过。
“有话就说”武延义将头埋在侍女胸前,来回磨蹭,瓮声瓮气,这俩不只是他屋里人,也是他的助手。
“是,主人还在追查老供奉的死因,前日绑了院儿里的小厮讯问,小的担心……”管事有些恐惧,武承嗣引来的人,大理寺的,御史台的,都是查案高手,万一查到他身上,他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呸,不过是个奴才秧子,算个什么阿物儿,倒是上心了”武延义听到供奉两个字,脸色一沉,推开侍女,摆摆手,满嘴应承,“你放心,有爷们儿在,不会有事儿的”
管事神色一松,谢天谢地的退了出去。
身后,武延义死死盯着他的背影,抖了抖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