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却是说得晚了,王晖和权策将高安公主扶回公主府,消息已然在长安城中风传,千骑将军武延义率军包围义阳公主府,抓人抄家,权策无家可归,避居高安公主府,高安公主心疼外甥儿,在府门前痛哭晕厥。
在大云经疏初成,天后尊号新改的时刻,这一连串事件耐人寻味,有些不好听的词汇口口相传,诸如狡兔死走狗烹,再如杀鸡儆猴,更有甚者,猜测这或许是新一轮杀戮的前兆,不管如何想,武延义在此时刻恣意妄为,撩动了不少人的敏感神经。
朝中文武大臣,公卿勋贵,各有思量,权策忙碌着彩衣娱亲,哄好了高安公主,又央求她派人去将芙蕖请来,惹得高安公主直骂他娶了媳妇忘了姨母,开口安排管家亲自去迎接,又忧心忡忡地问,“那边府中,便不用管了么?”
权策含笑摇头,一动不如一静,他将芙蕖接来,也是担心她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大郎,武驸马、武侍郎过府,说要见见你”王晖一阵风冲进来,说的含含糊糊。
“多谢表兄,我这便去待客”权策从容起身,又拉住高安公主的手,在她耳边细语,“姨母,莫要太过忧心,他们想要击垮孩儿,真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高安公主咬唇轻嗔浅笑,旋即隐去,换上忧戚之色。
武攸绪、武攸暨两人在花厅负手踱步,脸色都不好看。
权策上前一一见礼,武攸绪扶起,连连致歉,“都是因我之故,连累大郎至此,惭愧无地”
“侍郎言重了,权策时运不济,怪不得谁,说不准是权策连累了侍郎呢”权策并无迁怒之意,温润如故,说笑一般将此事带过,殊不知,他也亏着心在,没有他的操作,武攸绪不会卷入这些乱纷纷的危险漩涡中。
“莫要再称呼侍郎,你唤攸暨为世叔,老夫厚颜,也照此自居,大郎厚道之人,必有福缘,老夫也沾沾光”武攸绪感动不已,拉着权策的手期待殷殷。
“是,世叔”权策顺当改口。
武攸暨在旁点了点头,插言道,“闲情待会儿再叙,大郎,此间无外人,你与我说实话,府中可有甚不妥当?或可早作预备,做些遮掩?”
“世叔,小侄府上只是居家度日之所,别无其他”权策说的斩钉截铁。
“被捕的两人,底细可识得?”武攸绪也问。
“权立乃是天水权家世仆,为我打理钱帛商务,行事向来无差,双鲤,呵呵,乃是天后赐下,其身世,小侄不便深究”权策未曾隐瞒,双鲤的身份有嫌疑,他早在随她学书法的时候便有所察觉,却未曾理会,不管如何,此女来历之罪过,归不到他身上。
“哼哼,哈哈哈,我晓得了”武攸暨仰脖大笑,“大郎果然是个妥当人”
武攸绪面露微笑,神色阴沉,嘴角用力扯了扯。
两人未曾多留,又去王勖那边打了个照面,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