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荞啊,这一别得有小二十年吧,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没怎么变,这位是你的女儿?真好,比你当年还要漂亮!”
章芷慧一眼就认出了汝艾荞,当年曹佳慧上大学期间,跟汝艾荞亲同姐妹,暑假期间,还带着汝艾荞来章家小住数日。
章芷慧也非常喜欢这位漂亮、懂事、能说会道的小姑娘。
所谓时光是一把雕刻刀,将少年人雕刻成中年人,将中年人雕刻成老年人,将健在的人雕刻得飞灰湮灭。
章芷慧虽然满头银发,脸上的皱纹如雕,不过汝艾荞一眼就认出当年那位雍容美丽的章阿姨。
“章阿姨,一转眼快二十年了,您还好吗?”
汝艾荞这一见到故人之母,不免生出悲戚,快步走近章芷慧,抓起章芷慧的那双就像是缺少水分的橘皮一样的手,感受着她的温度,双眼之中不知不觉地湿润了。
“还……好吧……”
章芷慧此时不知道心里想到了什么,在回答汝艾荞时,显得有些犹豫。
“汝阿姨,可能您还不了解,我跟我小姨这么多年来,尽量不让我的姥姥想起我妈,您这一来,就引她伤心……当然了我不是怪您,既然大家都熟,客套就不必了,按照惯例,我们安排您坐坐,然后大家各忙各的,好不好?”
杨木赶紧把姥姥搂在怀里,还轻轻拍打着她的一侧肩膀,尽快将她从伤感中拉出来。
同时汝艾荞被杨木委婉的逐客令弄得颇有些尴尬,当然了,她懂得杨木是不想让自己的姥姥在见到故去的女儿的故人之后,沉浸在伤感当中不能自拔,冲着章芷慧、曹佳瑶还有杨木报以歉意地一笑。
“对不起啊,都怪我处事不周,惹得阿姨伤心,是我的不是了。”
汝艾荞这一表示歉意,原本抱着敷衍了事想法的曹佳瑶有点过意不去了,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汝艾荞的修养非常之好,凡事总是先想自己做错了什么。
可是她的女儿邵初晴却不这么想。
母亲这一来秦州,不说陪着自己来秦州履职的爸爸,尽量打通各方面的关节,还耽搁自己跟好姐妹购物、喝咖啡的美好时光,不辞辛苦来拜访她已经故去的好友家人,到头来却没换来人家一个好脸色,让她心里颇为不快。
邵初晴朝杨木微微扬起脸来,小巧的琼鼻鼻孔朝着杨木,开口道:“这位年轻的先生,既然有朋自远方来,你即使做不到不亦乐乎,也不用这么快赶人吧。”
杨木当然能看出来,这位小美女不但极不情愿跟着母亲来到这里,而且从她的眼神当中可以看出她对自己,还有对小小的药膳店处处看不上眼。
既然这样,那何必假惺惺地装大度,早早地将对方打发走,双方都能落个清净自在。
于是杨木看着邵初晴缓缓开口道:
“我叫你一声美女,希望你的心情能好一点儿,你跟我说有朋自远方来,我们怎么着也应该不亦乐乎,可是你自己都没自己当成我们的朋友,我们如何不亦乐乎?所以啊,不妨都收起假惺惺,往后无论是好相见还是再不见,还能落个真诚,你说是不?”
“你……”
邵初晴的相貌遗传了她的母亲,无论走到哪里,都拥有者高回头率,加上家世良好,从小学习成绩就名列前茅,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一直在受人艳羡和赞扬中度过,像今天这样被杨木几乎话怼得欲仙欲死,还是第一次,气得一张锥形小脸通红。
“哼,你以为我愿意来啊,哪里都是一股草药味儿,难闻死了,别以为我妈妈跟你的妈妈是好朋友,我就会对你客气,我妈妈是念在跟你那死去的妈妈之间的旧情,才来看看你们,不领情就算了,我们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