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下漆黑一片,冬马试着打开了手电,此刻,也唯有手中的那点光,能带给他一些安全感。
他一步步走得极为战战兢兢,这井底下四通八达,很难想象在井底下会有这么个地方。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剪断的声音,冬马回头一看,送他下来的绳子,现在也跟着下来了——他已经,不可能再上去了。
冬马仔细回想着,之前看过的那幅藏宝图,要是在这下面走丢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嘭!”
他耳朵动了动,是枪声,不知道是谁开的枪,但隐隐间,冬马也能推测个一二。
绝对是那个金爷,因为手枪只在那金爷手中,当然,若是跑到了那秃子手里的话,就另当别论。但下井前的接触,冬马已经确信,那秃子已经死了。所以,开枪的绝对不可能是他。
因为鬼魂如果要杀人的话,还用得着开枪吗?
所以,当冬马循着声音跑过去,便看到了极为血腥的一幕。
秃子整个人都倒在了血泊中,一颗头已经搬了家,看起来就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冬马躲在暗处再偷偷看了看,他有些怕这个金爷要是一时懵的话,会开枪杀了他。
金爷喃喃道,“幸亏我留了个心眼,我说秃子,扪心自问我待你实在不薄,如今你又为什么要加害于我呢?”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结果,由始至终,他都没有想到一种可能,鬼的介入。
从进去隐叶村开始,鬼魂就无时无刻不在介入所有参与者的生活。秃子,在金爷带他去找叶宅的时候,就已经被鬼给杀害了,从进入叶宅后,就一直有只鬼陪着他。
冬马从暗处慢慢走出,金爷还有些陷入对秃子的哀思中,对于冬马的到来,他还没有来得及搭理,而且在他心中,冬马还不具备威胁力。
金爷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秃子时,后者正被那些比他大一些的孩子欺负,他喝开那些孩子,把秃子搀了起来,从秃子的眼中,他看到了一抹隐藏的很深的愤怒和无力。
他心中一动,便让秃子跟着他,“男人,可以站着认输,但绝不能跪着磕头。”
这是他对秃子说的第一句话,此后,他便从孤身一人,变成了两人齐行。一直以来,他都把秃子当成自己人,让他跟着自己混,虽然苦了点,危险了点,但好歹可以挺直了腰板,可以不用被别人欺负了。
他不是不知道,有一些钱秃子私下给了慈善基金,但这些他都没有阻止,他们盗墓的,能够在阳间积点阴德也是好的。
但是,以前和自己同进同出的人,现在已经倒在了血泊中,金爷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要是自己没有长个心眼的话,说不定此刻倒的就是他了。
冬马就在一旁看着,沉默不语,任凭金爷收拾着情绪。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金爷,秃子早就已经死了,刚才陪在你边上的是鬼,别伤心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
金爷没有搭理他,只是自顾自地直起身来,往前继续走。冬马见状,也只能跟着,而且他还发现,金爷走的方向是正确的,通往财宝的方向。
冬马急着跟上去,还偷偷瞥了一眼那具尸体,头部被一枪打中,几乎就已经断绝了所有生机,可又为什么要把他的头给割下来呢?
慢着,为什么是割?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冬马跟着金爷慢慢走着,“如果我的推断没错的话,可是又为什么不动我呢?”
时间慢慢流逝着,按照自己的印象,那藏宝的地点,也就在这不远处了。
“金爷,把那地图给我看看吧,毕竟是我找到的,让我看一眼也不过分吧。”
金爷想了想,给他看一眼又不打紧,于是从怀里极为谨慎的掏出了那张藏宝图。按照图上的标记,他们现在已经越来越接近那财宝的所在了。
冬马把那藏宝图收好,他没打算还给金爷,因为有些事情他想要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