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呢?”因想着解救老丈人,才想起从昏迷中醒来都未曾知晓身在何处,终是问了出来。
哪怕早已有了心里准备,早已在心里演练了数百遍,蓝容儿身子僵直,卡在喉咙出的三个字却是怎么也无法从她的口中吐露出来。
屋中盛物繁多,海蓝盆景或是五色花卉,如琴,剑,悬瓶之类,都与彩壁相平,若是女子闺房,却是壁上的人物画竟有些“口无遮拦”,“邪媚百态”。
“砰砰砰”门敲几响,房门两开,人未至话已落。
“容儿姑娘,这参汤已是煮好了,快给那小子喝下吧,是死是活也不是你所能管得住的了!”这嗓音颇是贼大,尖而细长,怕是和唢呐有的一拼。
扭着臀上的四两花肉走了进来,褐色的衣衫针织面套,两半唇儿抹得通红,通白通白的面上粉料直掉,见到醒了的林耀,嗓门直呼。
“哎呦,你这小子的命真的是大,前些时日眼见都不行了,就差往死人坑里埋了!居然活了,怪哉怪哉!”这妇人随已朱黄,也能看出年轻时定有美貌的姿色,此时惊讶的恨不得捏捏林耀的脸蛋,好确认是不是真实。
“呐,这参汤趁热给他喝了,也不枉费花了那般多的银子!”妇人瞧着蓝容儿的容颜一脸艳羡,转过头来看着床上的林耀又是一脸嫌弃:“你这小子则是福大,千金一碗的人参鹿茸汤,叫我这老妈子也只能眼馋未曾尝过,也不知你几世修得的福份!”
这妇人说到“几世的福份”时,是看着蓝容儿的,对于蓝容儿的容颜,气质,十分满意,与她其她的姑娘比起来,说得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也不为过。
仙女下凡,杭州的男子莫不疯了才怪,管你才子,商人,兜里有钱才能尊你一生大爷。这妇人瞧着容儿的眼神就同摇钱树一般。
“容儿姑娘,今晚有贵客宴席,还得你出面一番,注意早些休息,勿忘了时辰!”
“老妈妈,我家爷刚醒来,我想多陪陪他,还希望老妈妈能看在老天爷的份上,多多垂怜,替容儿先推脱一番,等我家爷病好了,容儿定言听计从,还望老妈妈慈悲心肠,成全一番!”
“诶呦,我的好干女儿啊,你也替妈妈想想,那小子的一碗汤要多少钱呐,妈妈我就是钱再多也经不起这般烧啊,这么大的怡春楼里不光是你一个,大伙儿都要吃饭的啊。”老妈子脸上的面粉抖落的更多了些,露出几丝褶皱的愁容。
“你这般不去那般不行,容儿姑娘,这里是男人行乐之地,有钱就是大爷,让你往东你便不能往西,怎的?你是要忘恩负义么?”老妈子说道动情之处竟是又哭丧了起来。
“哎呦喂!当初是大晚上的是谁把你那快死的爷救起来的,你是又磕头又卖身,哭着和孟姜女一般,你瞧瞧那些人家,哪一个收留了你?”
“还不是妈妈看你可怜,这才将你接了进来,又是请郎中,又是花重金求购药材,这眼巴巴的瞅着,哪成想人醒了你就不认我这个老妈妈了!”
“哎呦,没法活了呀,人心不古世态炎凉,古人诚不欺我啊!呜呜呜……”胭脂水粉与泪水齐泣,绉纱手帕如羽扇论巾。
“妈妈我也未曾强迫你做那些羞人的事,只是陪客人喝喝酒,唱唱曲,弹琴助兴,又少不得你一根毫毛!”
蓝容儿千不愿万不愿,面对老鸨这般攻势,缓缓吐出:“容儿去还不成么?”
声音低不可闻,老鸨耳朵却是尖锐的很,瞬间花开花笑,哪还有哭的模样:“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可千万不能反悔呀,妈妈这就张罗去,晚些时候派些姑娘同你梳妆打扮一番。”
老鸨心满意足撒丫子就跑,乐呵呵的退出门外,关紧了房门。
她可是真怕蓝容儿反悔,今夜注定要金盆满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