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没有说活,过了一会儿,忽闻一阵晦涩咒语响起,只见禁锢火猴的乾坤镯金光闪烁,缓慢扩大,自火猴手腕退了下来。
当乾坤镯完全离开火猴手腕,火猴尖叫一声,赤红烈焰夺目而出,点燃全身,霎时间洗剑池中又燃起一团火焰,与池中原有烈火“争奇斗艳”,交相掩映,铸剑台内温度陡然上升,滚滚热浪之下,直逼得李唐步步紧退。
“好强的火焰!”李唐初见火猴神威,连连称赞。
“赤目火猴,十大灵物之一!”老人惊叹道,“你这小子还真会给老夫带来惊奇!”
火猴有了护体火焰,显得威风凛凛,不顾池中流动的熔岩,跳入其中,双爪反握剑身,做个倒拔垂杨柳的样子,一声鸣叫,周身火焰猛蹿而起,炫黑大剑在火候神威之下被拔了出来。
炫黑大剑看来真的很重,暴走状态下的火猴抱着它依然费力,步履蹒跚,火猴摇晃两步,实在经受不住那力道,甩动身子将大剑掷出了洗剑池。
大剑落在青铜地面上,激起层层尘土以及巨大的嗡鸣之声,站在远处的李唐也是感到脚底板一阵发麻。
出于对歪脖儿木的好奇,李唐走近,它果真是一柄剑,炫黑的色泽,纯净无暇,揉不进一丝一毫的尘埃,整个丑陋的剑身,斑驳如朽木,扁平粗大,三分似剑七分像木,李唐再想不出比其更难看之物,遂厌恶道:“如此奇丑无比的无锋重剑,谁人会使?”
老人不理会李唐,转而说道:“将你精血滴于剑身!”
李唐只觉他语气中自有一股威严,令人无法抗拒,于是咬破手指,滴血于剑身。
鲜血滴落剑身,缓慢融入其中,除此之外并无异样变化。
“然后呢?”李唐不知老人用意。
忽而,剑身抖动,炫黑光芒显处,一位白须白发的虚幻老人走了出来,“小子,做得不错!”
李唐惊讶地看着自剑中走出的虚影,满脸愕然,老人身披灰袍、体型魁梧,除去他那神采飞扬的面部,很难让人想到他竟是一名剑客,“这人年轻时该不会是个刽子手吧!”强忍笑意,“您是……刚才那位用剑的前辈?”
“不错!”老人轻抚胡须,一招手,乾坤镯飞了过来,漂浮在身前,视线在李唐、火猴、乾坤镯三者之间转换。
李唐静静看着他,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就这样过了一盏茶时分,他微一挥手,乾坤镯飞到了李唐身前,只听他道。
“这个镯子你是怎样得到的……或偷、或骗、或抢,都已与我无关,我也不想知道,因为从现在起,恭喜你……它是你的了!另外,带我出去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
李唐偶得宝物喜不自胜,至于答允之事,他自是不会反悔,于是乎手握乾坤镯问道:“此镯如何使用?”
“此物称之为镯,当然是为了储物,然而它的锻造者却为其加上了一道咒印,令它有了封印之力,世间凶禽猛兽,无论如何猖狂,此镯一出,无不就伏。”老人言语激昂,李唐啧啧称奇,“来,我传你两句咒语!”
在此期间,火猴远远站着,也不靠近,生怕自己无意灼伤了李唐。
李唐明其意,所以还是希望它能够戴上乾坤镯,这样行动起来才方便,火猴也知晓自己整日火焰裹身并没有什么好处,反而限制了很多活动,因此它很情愿再次戴上乾坤镯,便伸爪示意李唐。
初念咒语,生疏晦涩,李唐竭力使自己不出错,让眼前老人看扁了,庆幸自己的瞬时记忆能力相当不弱,没薄了自己颜面。
“呦……实力稀松,记忆还勉强凑合!”老人却一点儿不给李唐颜面。
“那是!你是老前辈我怎能与您相比!”李唐不动声色,溜须拍马,讪讪而笑,“与前辈相比,晚辈自是不如,您可肯屈尊指点一二?”
“那要看你的表现了!”得人奉承,老人春风满面,忽而正色道,“此剑名曰‘灭世’是柄未成之剑,从今而后你需随身携带,如此便可时时带着我。”他手指灭世,“来,看看你能否将其提起!”
李唐迟疑道:“此剑刚出洗剑池,滚烫的很,以我血肉之身又怎能经受的起!”
“胆小鬼,接着!”老人挥袖,罡风过处,带起灭世,直直压向李唐。
两人相距较近,李唐已无处可躲,“死就死吧!”蹲个马步,张开臂膀接住灭世,足足有近两百斤的灭世大剑横卧在李唐双臂之上,没有烧灼的感觉,反而有一丝丝凉意透过手臂传遍全身,当它汇入丹田,气海翻滚的浪涛竟有消退之势。
“怎样,感觉如何?”老人道。
“好重!”大力使李唐难以呼吸,丹田之中细微的变化也无暇体察。在他手上、臂上青筋暴起,脸也涨得通红,一盏茶的时间过去,终于扛不住了,只好将灭世重重竖在地上,却又不肯平放,生怕老人嘲讽。
老人不予理会,白他一眼,运起吐纳之术调理内息,
“你怎会藏身剑中?”李唐终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此事说来话长,你带我出去,一路上我与你慢慢道来。”老人匆忙间又返回了灭世大剑之中,“你看到的只是我的灵魂体,我不能在外界长待,如今很虚弱,需要休息,你这就带我出去吧!”老人语音越来越弱,到后来竟是细弱游丝。
“出去……”待到此时李唐方才想起古墓一层之中那四尊铜像,急忙道,“一层机关如何破解?”
无人回应。
“喂……说话啊……”
“这就睡了?”李唐做个无奈的表情,“不会死了吧!不能不能……”忽而想到了什么,“他……本来就不是……活的吧!”
老人脾气怪异,李唐知道再叫无用,也不多费口舌,累了整整一个下午,透过孔洞已见星辰满天,得此空闲,他将灭世平放身边,换上一身新衣,盘腿席地而坐,闭目养神,静待老人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