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来六神无主，手足无措，听见我的叫喊，就纷纷学着我，往水里撒尿。五支尿箭射入水潭之后，建军挣扎着冒了个头出来，只顾着大嘴喘气，完全不理会我们的撒尿的举动。

我们尿完以后，建军又有下沉的迹象。我催促他快往边上游。但建军似乎还是没有摆脱束缚他的东西。我只得朝他大声喊：“快撒尿！”刚喊完，建军的头又沉入了水面以下。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我的叫喊？

我们手忙脚乱地开始在采石场里寻找木棍，绳子之类的能伸到水里让建军抓住的东西。但这里人迹罕至，满地除了石头，再无其他！

就在我们手忙脚乱的时候，水面上建军的头又冒了出来，他还是只顾着喘气。

“你快往边上游呀！”我们朝他大声喊。

建军说，我脚真被缠住了！游不动！

这时候，外出呼救的两个人，领着一个人跑了过来，那个人就是德叔！

德叔手里拿着锄头，急步跑到水潭边，小心翼翼地走进水里，在水到腰的地方，他站住了，尽力把锄头伸进水里，建军挣扎着抓住锄头。德叔使劲拉着锄头的木柄，总算把建军拉了回来。

建军出水后，坐在石头上浑身发抖。

德叔对着我们大骂一通，说要不是他今天在花生地里锄草，建军这条命就没了！我们一个个低着头，默不作声。

德叔骂够了，让我们赶快滚回家。他也扛着锄头走了。

我们围住建军，问他怎么回事？

建军缓过神后告诉我们说，他一入水就觉得这水太凉了，游到里边以后，水更凉。他刚要游回来，就觉得有东西在触碰他的腿。他还以为是鱼，但那东西很快就缠住了他的一条小腿，还往下拉他。他被拉进水里之后，想低头看看是什么东西？但水下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他伸手想扯断那东西，但滑滑的，用不上力！就在他快要憋不住气的时候，一声水响，那东西似乎受了惊，往下拉的力道慢慢小了些。他趁机冒出头喘了一口气。但缠在脚脖子上的东西依然还在，而且往下拉的力道又逐渐加大。在被拉下水之前，他听到了我让他撒尿的喊声，就在水里撒起了尿。说来也怪，撒了尿之后，往下拉的力道又没了，但他还是无法挣脱束缚。后来德叔来了，他用尽全力抓住锄头，在僵持了一会儿之后，脚脖子上的东西被收回去了……

我低头看了看建军的脚脖子，发现他左脚脖子上有明显的淤青痕迹，我伸手摸了摸，碰触淤青的指尖上传来一股寒气。几个同伴在议论缠住建军脚脖子的东西是什么？

有的说是水草，有的说是水鬼。我看了一眼已经恢复平静的水面，更倾向于后者！

建军说，缠住他脚脖子的东西，像是女人的长发，但很长，而且滑滑的，就像上面长了青苔。然后他问我，为什么知道让他撒尿？一撒尿，那东西就没劲了。

我说我听我姥姥说，这类东西应该都怕童子尿！你第一次出水喘气的时候，就是我扔的石头，然后和他们一起朝水里撒的尿。见你能浮上来，就觉得这法好使，所以就让你撒尿试试！

其他人也纷纷开起了建军的玩笑，说是我们的一泡尿救了你！

当天回家以后，我挨了我记忆中最惨重的一次打！因为回家换湿衣服的德叔，把我们几个在石葬山采石场的事情告诉了我们几个的父母。我妈妈早就气的不行，我一露面就劈头盖脸一顿骂，骂到高深处就对我一顿暴打。我的屁股都被小绵条子棍打肿了。

小舅见我回忆往事失了神，就说道：“你想啥呢？我告诉你，石葬山那个地方没事别去！你没听说打的是犟嘴的，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吗？你别以为你会个三巴掌两脚的就天下无敌了，瞎嘚瑟早晚得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