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下来时,陈振已经在廊道尽头等候,看到胡言来了低声抱怨道:
“我的方兄啊,你可算来了,再晚一点就错过时间了。”
“我说你们也真有意思,杀个人弄得跟结婚一样,这又不是迎亲,有必要挑个吉时吗?”
胡言满不在乎的说道。
“方兄你不懂,这是鹊机构从成立那天起就立下的规矩,送自己人上路,一定要在日落的那一瞬间动手,意为有今生没来世。”
胡言可以不在乎,但陈振不行。
他杀人无数,双手沾满鲜血,不管是为了不破坏规矩,还是只为求得一份心安,他都容不得半点疏忽。
胡言晒然一笑,假意问道:
“振哥要是真的于心不忍,不妨就饶他一条狗命,把他送回津南。兄弟我绝无二话。”
不管胡言是真心还是假意,他的提议陈振都不会接受,他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
“他一定要死,给津南的回电已经发过去了,三天前他就已经是死人了,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接着他又说道:
“离日落应该还有几分钟,方兄要不要进去看看,亲自动手挥上几鞭,稍解恨意也好!”
胡言轻轻点了下头,又摇了摇头:
“我对刑讯不感兴趣,倒是对地府的接引方式比较好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勾魂使者。振哥你见过吗?”
“狠人!难怪说读书人阴险毒辣狠,五毒俱全。老子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陈振在心里暗暗嘀咕,明白胡言的意思,他是嫌一顿鞭子还不能不解恨,这是要亲自动手送刘泽上路。
以前没有这样的先例,陈振一时间难以决断。
胡言看了一下时间,马上太阳就下山了,他不软不硬的刺道:
“振哥要是觉得为难就算了,方某也是随便说说。”
随便说说才怪!胡言的话让陈振下定了决心,就冲胡言和罗耕田的关系,自己昨天又把人得罪惨了,破一次例就当赔罪吧:
“什么为难不为难的,只要能让方兄解恨,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这时,疤三从楼上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在陈振耳边低语几声。
陈振点了下头,直接对胡言道;
“方兄,到时候了,你只有5分钟时间。”
“用不了这么久!”
胡言迈步踏入门内。
“当——”
身后的铁门被人从外面关上,胡言抬头看着刑架上一堆血肉模糊的烂肉,缓缓走了过去。
“哗——”
胡言端起一盆水,泼醒已经陷入昏迷的烂肉。
“不……不……不要,不要杀我。”
胡言伸手轻轻拭去烂肉脸上的血迹,露出一张让他铭心刻骨的脸,不是刘泽还能是谁。
津南司情报处地下室接连几日昼夜不停的刑讯、钟婷甜美可人的笑脸、谢一凡颓废失落的眼神不断在胡言脑中盘旋。
他俯身凑到刘泽耳边,轻声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