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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ELP!
陈图方寸大乱,周围熟悉的环境并没有给他丝毫的安全感,他双腿蜷缩,顽固地朝着房门的方向蠕动。
这个从蛋里破壳而出的白胡子老爷爷是个什么东西?
And,他为什么是从蛋里钻出来的??
这些问题确实值得探讨,但是老爷爷却并不打算对此做出解释。
老爷爷悠然地漂浮在半空中,没有半点作为客人的觉悟,双手抱胸,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出租房的各个角落。
陈图就显得比较拘谨了,蹲在墙角,声都不敢作。
根据陈图浅薄的知识储备来看,人类从古至今应该都是胎生动物。
可眼前活生生从蛋里钻出来个人,这怎么解释?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退一万步来讲,你钻出个小孩我都能接受,毕竟有个叫“蛋生”的先例,可钻出个老头子……
果然,书里都是骗人的!
这老头什么来历,陈图暂时想不明白。
不过好歹也算是父亲留下来的遗产,应该……不会害人吧?
想到这儿,陈图稍稍鼓起点勇气,扶着墙,终于是站了起来。
“聋乎?哑乎?”
白胡子老爷爷见陈图半天不应声,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当即用审问犯人的语气问道。
“我……我叫陈真……”
陈图哆哆嗦嗦回答道。
白胡子老爷爷听完先是一愣,接着面色一冷,迅速朝着陈图的位置飘了过来。
没来由的,陈图太阳穴一抽,周围的空气都似乎随着老头的靠近而降低。
“好吧......我叫陈图......”
老人对陈图的回答仍不满意,直接把陈图逼到了墙角,像是一头猛兽锁定了他的猎物。
陈图头皮发麻,迅速反应了过来,低着头,弓着背,想要从墙角挣脱出来,还摆出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
老头迅速拦住了陈图的去路,只见他抬起手臂,一把将陈图死死地“壁咚”住。
陈图双腿隐隐发力,心里涌现出一种古怪的羞耻感,眼下的窘境让人很不自然,但不管他从那个方向突围,都是徒劳无功。
仿佛跟前对峙的不是一个老头,而是一棵树,一堵墙,一座山。
陈图不好意思去看老头的面容,只好转移视线,老人瘦骨嶙峋的手看上去也颇为可怖,手背上的皮肤干枯得像老树上的树皮。
“你究竟是何人?”
白胡子老爷爷不断逼近,几乎要凑到陈图脸上了,嘴里又恶狠狠地问道。
这回陈图彻底慌了,老头这一次的声调尖细又沙哑,不自觉的还透着一股子阴冷,幽深的眼眸像是能把人给看穿,一字一句都能轻易地渗进人的心里。
危急关头,陈图总算是想起了父亲在信里的交代,只好支支吾吾道,“我……我其实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叫陈好帅……”
说完眼睛一闭,乖乖等死。
房间内再次安静下来。
短暂的沉默之后,陈图的眼睛悄悄睁开一点点缝隙,发现白胡子老头似乎也陷入了沉思,脚下也后退了几步,并保持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刚才压抑的感觉渐渐舒缓了,陈图抹了抹额角上的汗,大有劫后余生的感慨。
“哇哈哈哈……幸甚,幸甚!”
“我原以为是宵小之辈惊扰了老夫,却不料是我陈家的嫡系子孙,哈哈,幸甚!”
还没等陈图完全平复下来,白胡子老头又开始作怪了,只见他仰头大笑,笑完还捋了把胡子,举止间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豪迈。
陈图像只受了惊的兔子,大气不敢出。
这老头在知道自己的另一个名字之后,脸上的表情有如春风化雪,瞬间从一个阴冷可怖的糟老头,变成了一个阳光和善的糟老头。
而且,这老头在凑到脸上质问自己的时候,明显是有呼吸的,好像还有口臭?
嗯,总之,他应该不是鬼!
这个推断显然是陈图愿意接受的,于是他胆子也大了起来,探着脖子冲老头问道,“老先生……您是什么人呐?”
刚问完陈图就后悔了,这样的问法有点不太严谨,于是连忙改口道,“老先生您到底是不是人啊?”
白胡子老爷爷对陈图的出言无状并未见怪,脸上甚至还带着笑容,开口道,“这个暂且不论,我且问你,你父亲又是何名字?”
“陈花花……”陈图如实回答道。
老头一听,脸上笑得的更欢了,还一个劲的点头,“嗯,这就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