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雪依旧下个不停。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一阵阵喝骂声。
这声音刚开始离得还很远,渐渐的离近了。时不时还有兵刃交击声传来,‘噼里啪啦’好不热闹。
这吵闹声实在太响,惊得客栈众人不禁停杯去听、去看。
黑衣人也放下了酒坛子,侧耳听去,他似乎对门外的吵闹声很感兴趣,他神情虽冷峻,身子却侧过来,更加贴近窗子。
而他的另一只手,始终触碰着刀。
雪花飘飘,寒风呼啸。
天真冷,冷的刺骨,冷到麻木。
还没到冬季,为何会有如此冷的天?
一个人的心境是否也如天一般寒冷?
也许这天就是人的内心,也许这天也有痛苦欢乐……
此刻整个大地都被披上了白色的雪袄,白雪皑皑绵延万里,一望无际,似是与天际相连。
大道上正有两队人马遥遥相对。
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很多尸体,血已经染红了此处白地。
血与雪,红与白相互交织,整个道路都在一片恐惧氛围中。
左首一路人马约摸二十多人,身着白衣,胯下黑马。
每一匹黑马都神俊非常,威风凛凛的站在雪地上,鼻中呼气,一团团白色气旋,呼出时瞬间变冷,一半蒸发,一半结成了碎冰块,掉在地上。
这队人马腰间两侧悬挂一对金银铁钩,钩身锋利,光滑,反射出来的光,都如雪一样白,但此时也有不少人的铁钩上还沾着鲜红的血。
右首一路人马约摸二十多人,身着黑衣,胯下白马。
每一匹白马都昂首挺胸,器宇轩昂的站在雪地上,鼻中呼气,一团团白色气旋在空气中逐渐透明,最后消失无踪。
这对人马身上挂满金环,走起路时,金环碰撞‘叮叮’作响,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
金环也很亮,反射的光是一道圆形的金色,而此刻金环上沾了不少血红。
两队人马遥遥相望。
适才他们以经历过一场厮杀,很残酷的厮杀。
如今都很累了。
自左首人群中驭马走出一人,这人脸如明月,金银铁钩悬挂在腰间同一侧,抬头看着对面群雄,拱手道“岭南悍马帮二当家褚伯志见过诸位好汉!”
右首人马中同样走出一人,黝黑的皮肤,甚有威势,身上可见绑着十二只金环。
他一出来,身后人众便举起了金环,同时仰天吼了三声,这吼声奇特而古怪,像是一种动物的叫声,轻易学不来。
右首这人拱手道“辽东金环门二当家孙有方见过诸位英雄!”
“哈哈哈,原来是金环门的各位!”褚伯志一听他说话,便哈哈大笑起来,“不知诸位不远万里下凌州是有什么事吗?”
孙有方冷笑道“‘鬼门双钩’褚伯志!你和我还玩什么虚的?告诉你了,我金环门是来凌州截道的。”
褚伯志一听,脸上先是一惊,跟着很快便镇定下来,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须知,辽东金环门与岭南悍马帮虽然相距甚远,但两地皆互有往来。这金环门在辽东黑道上算是一号门户,门主赫震辽也是当今辽东黑道的绿林领袖。
而这悍马帮则是岭南一代绿林的领袖。
两队人马都各据一方,彼此往来甚密,表面上看交情不错,实则暗地里勾心斗角,两方人马因为地盘利益的缘故,互砍互杀的勾当也没少干。
褚伯志道“原来如此!正巧的很,我悍马帮来凌州也是截道的。”
孙有方道“你们要截的可是一柄刀?”
褚伯志道“是刀的主人!”
孙有方道“刀的主人如何得罪了你们?”
褚伯志道“他杀人太多,江湖中人人得而诛之。”
孙有方冷笑道“人人得而诛之?呵呵!口气不小!”
褚伯志道“没错!光一人之力无法杀他,但我胜在人多!”
孙有方道“人多就能杀他?”
“人多当然可以杀他!”褚伯志脸一沉,顿了顿接着道“夺命环难道你们来这里不是为了杀人?”
这夺命环自然是孙有方的外号。
“杀人?太粗俗。我金环门可从不轻易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