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冲离开后,江州与濠州交界处的凤溪关林中的一处隐秘空地上多了两座坟墓,墓旁是用石板立碑,简单潦草的用石子刻下死者的姓名及与立碑者的关系,只见左边墓碑上写着:吾兄‘阳先生’余不惊之墓,弟赵冲立。右边墓碑上写着:吾兄‘阴先生’史不休之墓,弟赵冲立。除此之外,两块碑文上皆刻着一行墓志铭般小小的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生在乱世,就要施非常人之道。
何为义?
何为道?
何为善?
何为恶?
笃始终於寒暑,虽危亡而不猜者,此为义。
不知其名,强字曰道,强为之名曰大,有物混成,先天地生,此为道。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此为善。
与善之所争心术不正,此为恶。
赵冲当然明白大都督狠毒与阴阳先生二人的无奈,可是,他又何尝不无奈?杀手楼的每一个人都是无奈且悲凉的,他们所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站在了利益的一边,但却很少做真正的善事。赵冲在杀手楼的这许多年间,已不知杀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他本以为这世上以绝没有任何事任何人可以打动他,他以决心只依附于杀手楼,即便他知道,大都督下达的命令并不完全都是正确的他也会尽力去完成,因为只有依靠杀手楼,依靠大都督赵冲才能活下去,除了当杀手,他以不会其他的生存方式了。但直到今天他似乎才真正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濠州某个不知名的酒楼中
听说垚君子是个十恶不赦的伪君子,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
韩枫并不担心他。
为什么?
因为此刻垚君子就站在他的面前。
垚君子淡淡地道“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人,你随便去问谁,他们都一定会说,垚君子根本就不是人。”看着他脸上的表情,韩枫心里又不禁觉得一阵刺痛。
一个人若是终生都在被人误解,那痛苦一定很难忍受。
韩枫道“其实我在很长一段时间也是这样的感受。”他低下头,似乎陷入了回忆中“被人误解真的很难受。可那又能怎样呢?信任的人始终会信任,而不信的人,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被信任。”
垚君子道“我们的确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韩枫道“可惜的是,我们的立场不同。要不然我们一定会是很好的兄弟。”
垚君子凝视着韩枫,缓缓道“你觉得我们之间的战斗争输赢还是生死?”
“争输赢大都督会不高兴,争生死你我会不甘心。”韩枫叹息黯然道。
“我担心的是不论争输赢还是生死,到最后都难逃一死,大都督绝不会放过你。”垚君子道。
“大都督也一样不会放过你。”韩枫道。
“怎么可能?”垚君子冷笑道“我和大都督情若兄弟,他绝不会害我。”
“那之前发生的事又做何解释?”韩枫道。
他们还在客栈喝酒的那个晚上,不正是杀手楼的刺客来警告的垚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