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猛又点了点头。
燕山行拿起药瓶,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又打开瓶盖用小拇指挑了一点药膏出来,然后用大拇指细细碾开,再闻了闻,眼中便有一道光亮了起来:“这药……比那大内之中专治外伤的金创药十宝散只强不弱。看来要不是这里人多眼杂不安全,也不用送你去铜炉寺了。”
张猛看了燕山行一眼,眼角忽然有泪水滑落,“堂……堂主……都是我的错,我,我就不该去赚那五百两银子……”
没错,张猛之所以帮苏元荣威胁洪喆,其实就是为了五百两银子的报酬。
谁让他这几天在别家赌馆里输了个底朝天呢,然后又不敢问燕山行拿钱,便寻思着找点外快赚赚,正好苏元荣在街上遇到他,两人一拍即合。
结果钱没赚到却被洪喆打断了手脚,当真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是错在不该赌钱上面,错在私自介入民间纠纷。这其中任何一样,都能要了你的脑袋。但是……念在你对本堂的贡献很大,我才网开一面,没有即刻动用家法。不过……你得老老实实地告诉我,究竟是谁打伤的你?”
“洪……喆。”
“确定是他?”
呜呜呜……
张猛哭了起来,哭得委屈万分,“堂主……我,我骗谁也不敢骗你啊……真是那洪喆打伤的我,他,他出手毫不留情……实在太,太歹毒了……”
“毫不留情你还能活着回来?”燕山行冷冷一笑,然后又看了手里的药瓶一眼,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白天我去收宅子的时候,就感觉这个洪大少爷似乎和以前有点不太一样。然后下午他就把你给打伤了,看来……”
燕山行缓缓转过身,缓缓走了几步,然后缓缓说道:“这要么是真人不露相,要么就是现在这个洪大少爷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洪大少爷了。”
张猛一怔,收住哭声道:“不,不是原来的洪大少爷?”
“是不是听起来很匪夷所思?”燕山行回头看了张猛一眼,微微一笑道:“但是这世上就有高人能做到这一点,比如用那夺舍之法强行占人身躯,外表看着还是原先那个人,其实内里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真,真的?”张猛吓得脸都白了。
“或许吧。”燕山行耸耸肩膀,一副我也只是说说而已的表情,“总之,事出反常必有妖。按照我对洪喆的了解,他是绝对不可能打得过你的,所以……待我有空的时候,便会去查探清楚。”
“堂主……你得替我报仇啊……”张猛又哭了。
“报仇?”燕山行把眼一瞪,“忘记我们来这里做的是什么事情了?你介入民间纠纷原本就是大错,现在吃亏了再要去报仇更是错上加错。要是你真有这个念头,索性……我现在就把你彻底给废了!”
一听这话,张猛便不敢再吭声了,不过看表情他还是很委屈很不服气。
“不过,我刚才也说过了,等我摸清楚洪喆的底细,我自会做出决断。”沉吟了一会儿,燕山行又道:“总之,就算是报仇,也不能因小失大,丢了我们在靖州城打下的这片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