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怎么了?”
没等卢有福说话,洪喆忽然看见车上还躺着一个人,定睛一瞧,竟然是王二毛。
就见他全身是血,鼻青眼肿,一条腿耷拉着好像已经断掉,双眼紧闭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赶紧过去摸了一下脉搏。
还好,人活着。但是意识已经模糊不清,无论洪喆怎么喊他都醒过不来。
这时候,卢有福终于缓过劲儿来了,喘着气道:“我,我山路走到一半,突然就有一伙土匪冲出来要打劫。我哇呀一喊,结果就把王二毛喊过来了。他正好收摊回家,见我有难就来帮忙,结果……
我们寡不敌众,他为了保护我,被打惨了。
然后……那些土匪就去搬酒,一看都是普通的烧酒,就统统砸掉了,转身又过来打了我们一顿。呜呜呜……少爷,我差点就没命了啊……”
说到这里,老头忍不住放声痛哭。
听哭声中气还很足,应该是没受什么重伤,不过他脑门上被打得全是包,青紫青紫的。
洪喆虽然心疼,但这时候还是王二毛要紧,于是赶紧将他从车上抱下来,在工棚里找了块干净的地方放了。
然后又从跑商百宝箱里拿出一瓶跌打伤药,把那瓶盖拧开,将藏在盖子里的一颗红色急救丸挖了出来。
用手指捏住王二毛的下巴,轻轻往下一掰,嘴巴就张开了,随即把急救丸塞进去,再把嘴合上。
王二毛的喉咙动了动,急救丸下肚。
洪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又将瓶子里的药膏统统挖了出来,全部敷在伤口上面。很快,王二毛的呼吸就变得平稳起来,洪喆又搭了一下脉,感觉跳动不算很微弱,就知道急救丸起效了。
这时卢有福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问王二毛怎么样了。
洪喆没说话,起身走到老头跟前,拿出一瓶跌打药递给他,然后声音低沉地问了一句:“你确定他们是土匪?”
“只有土匪才会劫道啊!”
“那你身上的银子少了没有?”
卢有福双手往腰里一摸,连忙摇头道:“没有,钱袋子还在。”
“所以,这帮土匪不抢钱专门抢酒来了?你见过这种土匪吗?”
呃……
卢有福这时候终于也有点醒过味来了,忽然一拍大腿道:“妈了个巴子的,闹了半天是隔壁那狗日的在捣鬼!”
洪喆的眉头皱得更紧,“你仔细想想,这些人有什么特征,比如长相和说话的口音。”
“他们全都蒙着面,所以我才以为是劫道的土匪。口音……对了,口音听起来像是北山大营里的兵。没错,他们说话咬字很硬,绝对不是靖州本地人。”
北山大营里的军户早年都是外地来的,所以后代说话大都带着乡音,与靖州本土人氏说话很不一样。
“你再想想清楚,到底是不是当兵的。”
“是,绝对是!”卢有福非常肯定地点头。
洪喆不再说话,到工棚外面把母马身上的挽具卸下,拍拍它的脑袋让它自己去吃草,然后又把车上的酒坛子统统清理干净。
全部弄完之后,心情已经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