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打定,洪喆便往前屋走去。
到了饭桌前刚刚坐下,忽听外边有人敲门。
那老妈子出去开门,没一会儿带了个人进来,抬眼一看,竟然是牛福根。
洪喆吃了一惊,赶紧起身迎上去道:“牛大哥,你怎么……”
牛福根之前骑马跟在杨麟后头,结果那家伙带着几个人快马加鞭先跑了,他紧赶慢赶追到清溪镇镇口,却见杨麟又出来了。
完了什么话也没说,示意他下马自己接着往前走。
牛福根不敢不从,只得从马上下来,然后一路问人才找到了这里。此刻见了洪喆,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委屈,这眼圈儿便红了。
洪喆见他鼻青脸肿的样子,知道他被打了,自然也心疼。连忙让他坐下,这时候俞小花已经打来一盆水,让牛福根洗脸。
完了又连喝了几杯凉茶,这才稍稍缓过劲来。
然后把事情的经过跟洪喆说了。当听到卢有福也被杨麟撞上,但是并没有被为难时,洪喆便松了口气,于是指指桌上的饭菜道:“牛大哥,一定饿坏了吧。来,咱们边吃边说。”
牛福根岂止是饿坏了,他早上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整整一天粒米未进,都快饿晕了。这时候也顾不上体面了,接过俞小花递来的一大碗米饭就吭哧吭哧地吃了起来。
俞小花走到洪喆身后,把头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他今晚住这儿?”
嗯!
洪喆点点头。
“那我现在给他收拾屋子去。”
“不用,他……”洪喆刚想说他睡我屋里,忽然感觉到两道刀子般的目光在挖自己的脸,便尴尬地咧咧嘴:“好吧,你是主人,你说了算。”
“这还差不多!”俞小花撇撇小嘴,一扭一扭地走了。
牛福根一碗饭吃完又添了一碗,连吃了三大碗之后才停了下来。这时候一边打着饱嗝,一边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说道:“少爷,您知不知道隔壁张记琥珀烧的老板出事了?”
“之前左禁卫的大人已经跟我说了。”洪喆微微点头,“张成安死了,他堂兄也死了。”
“他们是不是怀疑你干的?”
“没错。”洪喆又点点头,“不过现在已经讲清楚了,那天晚上我就在这里哪也没去。所以,这事与我无关。”
哦……
牛福根长舒一口气,脸上的血色终于泛了起来,微微一笑道:“那倒是我们的运气了。要知道他们一直贱价卖酒,对我们的生意影响很大。不过最近已经好转许多,我估摸着再过几天店里的存酒就要卖完了。”
“这两天我会运酒过去,然后……”洪喆想了想,问道:“牛大哥,你对米铺这一行了解吗?”
“略知一二。”谈到生意,牛福根的态度就沉稳起来,打量洪喆一眼,问:“您是要做这门生意吗?”
对!
洪喆点头,“你也看见了,这几天我一直在这里收麦子,完了总得找地方去卖掉。你既然清楚里面的门道,那等我找好了地方,你先过去顶一阵子怎么样?”
“我是没什么问题,就怕酒铺那边忙不过来。”
“是啊,张成安死了,他的酒铺也就倒了。咱们的生意会一下好很多,单单卢管家一个人恐怕真要手忙脚乱。”洪喆点点头道。
“要不让我侄子来打下手吧,他人很勤快,也可靠。”“可靠”二字,牛福根说得特别重,似乎是有意点明。
洪喆打量他一眼,心里就明白牛福根一定是猜到了一点风花白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