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瑶伤心的模样,洪喆便已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帮她保住店铺。哪怕因此得罪龙安镇上所有的人,也在所不惜。
大不了,换一个地方卖米就是!
这么想着,目光已经变得无比深沉。打量白成寿一眼,冷冷地说道:“你这么做,就不怕你大哥在天之灵不得安息?”
“我……”白成寿张张嘴,中气明显不足,“我又没做错什么……总之,白家的产业就得交给白家人才行。”
“那她姓什么?”
“她……她嫁人就改姓了!”
“即便如此,这个铺子当她的嫁妆也是理所应当。”洪喆的语气更加冰冷,“难不成,你让她空着双手嫁出白家?”
“这……”白成寿一下子语塞,随即恼羞成怒,又是一蹦三尺高,“你他妈什么人啊,管这么多干嘛?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信不信我这就去官府告你!不,我把你们两个都告了,看看官老爷最后到底帮谁!”
“好,那我们就官府见。”洪喆点头道。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吃了板子别怪我没提醒你!还有,新来的昌河县县令罗大人是我的至交好友,昨天晚上还跟我吃花酒来着,这官司到他手上,我是稳赢不输!”
罗大人?
洪喆一愣,随即想起来那书呆子罗文纲不正是昌河县的新任知县吗?
这事情倒是有意思了,就那家伙的脾性又怎么可能跑去那风月场所,于是微微一笑,说道:“罗大人昨天晚上跟你吃花酒?”
“没错!”白成寿得意地点点头,一副确有此事的模样。
“好,既然如此,那这官司我就陪你打到底了。我倒要看看和你吃过花酒的罗大人,到底是判你赢还是判你输。”
“小子,你输定了!”白成寿指指洪喆,然后又指指白瑶,“长辈的话不听,行,官老爷的话你总不敢不听吧?到时候就不是我来打你了,是衙门的官差打你,你自己看着办!”
说罢,转头喊了一声:“走,咱们上县衙去!”
“老二啊,这天都快黑了衙门早关门了,要去也是明天一早去啊。”那个没牙的老头说道。
白成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没错,那就明天一早。”随即转身冲洪喆道:“小子,有种你明天早上再来。但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别管这个闲事!”
“我明天就在这里等你,就怕你不敢来。”洪喆淡淡地道。
“我不敢来?我他妈不敢来我就是你生的!记住,罗大人是我的好友!你不怕到时候多挨两下板子,就只管过来送死!”
说完,又瞪了白瑶一眼,随即转身走人。
他一走,那几个老头以及过来帮忙打架的壮汉们也都呼啦啦地走了。现场只剩下看热闹的人还站着,这时候姜茂才绷着脸走了过来,轻轻咳嗽了一声。
洪喆扭头一看,慌忙抱拳道:“姜老板。”
“你搞什么呢?这事是你掺和的吗?”把洪喆拽到一边,姜茂才非常不客气地说道:“老白干它终究姓白,白成寿要拿了去也是天经地义。你一个外来人跟他对着干,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我原本就没想要什么好处,只是路见不平而已。”洪喆微笑着说道。
“路见不平也要看什么事情,这事儿于情于理你都是错的。还有,真要去了县衙,先不说那新来的罗大人是不是认得白成寿。单说这做父母官的肯定都以大局为重,这民间风气就是如此,难不成还要对着干?那他这官声还要不要了?”
这话也对!
洪喆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是低估了封建礼教的力量,以现代人的思维想要说服这些在三从四德,男尊女卑氛围下成长起来的人几乎是鸡同鸭讲。
但就此退缩也是不过可能的。
洪喆是一个下定决心就要干到底的人,况且在这件事情上他的确没有一点私心,又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