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银子,衙役自然不会拒绝,笑着点点头,接过之后一溜小跑地走了。
洪喆并没有在状纸上写自己的名字,也没有另外再塞一张条子,反正到时候总要见面,罗文纲自己看着办就行了。
至于先把状纸交上去,无非是让罗文纲对这个案子有个先入为主的印象,至少能对白瑶有利一点。
但让洪喆没有想到的是,白成寿的状纸这时候已经摆在罗文纲面前了。
递状纸的正是衙门里的师爷。
此人姓钱名德厚,五十多岁的年纪,一脸的精明相。昨晚他和白成寿一起吃的花酒,然后收了一百两的银子和这张状纸,一大清早就递过来了。
罗文纲已经用过早饭,换了官服正准备上堂,见钱德厚把一张状纸放到面前,便粗略看了一眼,问道:“为何由你送来?”
“此案原告白成寿乃龙安镇上颇有名望的乡绅世家,按照惯例,必须尽早让老爷过目。”钱德厚陪着笑脸说道。
“惯例?”罗文纲的一双浓眉挑了挑,嘴角就泛起了一丝冷笑,“以前的惯例吧。”
钱德厚哈了哈腰,没说话。
“他大哥死了之后把铺子留给女儿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为何还要强占了去?这白成寿贪得无厌,你还要帮他,是何居心?”
呃……
钱德厚脸一白,心说你倒是够直接,留点面子给我会死啊?
于是咧咧嘴,表情尴尬地说道:“我,我……其实也是为了老爷您好嘛!”
“怎么个好法?”罗文纲左边那条眉毛往上翘了翘,表情有些滑稽。
“其实这种事情在本地乃是约定成俗的一种风气,家家户户都是如此,所以不能破例。要不然……这些乡绅便会鼓噪不已,对老爷的官声会有很大的影响。”
“我不在乎!”罗文纲摆摆手,站起身就要走。就在这时,一个衙役进来,手捧一张状纸道:“老爷,外面有人来打官司,让小的先把状纸递进来。”
罗文纲接过状纸,匆匆一扫,忽然一笑:“原来被告也来了。不,这也是原告,告她二叔霸占财产!呵呵,语句倒是蛮通顺,就是这字写得……”
顿了顿,罗文纲又是一笑:“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能把状纸写成这样很不错了。走,上堂!”
钱德厚慌忙追了上来,伸手想抓罗文纲的胳膊,但马上又缩了回去,因为罗文纲另外一条眉毛已经拧了起来,正斜眼瞪他。
“老爷,三思啊。”钱德厚毕竟拿了白成寿的银子,必须抓紧时间帮着说话,“这案子您要是判白成寿输,那您以后……以后办事就难了啊。”
罗文纲停下脚步,两条眉毛一起往上拧,“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不在乎!还有,判谁输判谁赢自有大昌律法为准!律法上怎么规定的,我就怎么判,懂了吗?”
“可是……”
“可是你拿了人家银子对吧?”罗文纲笑了笑,眉毛一条往上拧,一条往下拧,看起来像是做了一个鬼脸,“关我屁事!”